,這小屁孩可真有意思啊。
“懂意思?”三郎抬頭繃著小臉,嚴肅的問。
阿河憋著笑意,點著頭。“懂!這話聽別人說起來,我知道是什麼意思。”
“嗯。懂就好。”三郎矜持的點了點頭。“今個有些晚,你們先回家,識字的事,現在還不行,得再看看。”他倒是想把衛小夫子裝個十成十,可惜,連個表面都裝的不太像。
季歌在門外看了會,忍不住撲噗下笑出了聲。“行了,阿河阿水你們先回家,三郎說的對,今個有點晚了。”
“那行。劉姐,我們先走了。”阿河覺的也是,這才幾天,難免急切了點。不著急,慢慢來,反正他們兄弟倆是很誠心誠意的。
送著這兄弟倆出了院子,季歌關了大門,走到了三郎的身邊,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個人小鬼大的,心眼可真不少。”
“家裡就我一個男人,自然要穩妥些!”三郎說的理直氣壯。
季歌笑的越發厲害,捏了捏三郎小小的胳膊。“這就男人了?”
“會長的!我正在努力練!”三郎小臉繃的緊緊,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亮的特別奪目。
“大嫂相信你,相信三郎,遲早有一天會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季歌沒有再逗這小傢伙,可別過火傷了他的自尊。
三郎抿著嘴直點頭,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阿桃和三朵回堂屋後,三郎教著她倆識字,季歌和餘氏則做著針線活,屋內點了兩盞油燈,很是溫暖敞亮,此時時辰尚早,夜才剛剛開始,有聲音飄進貓兒衚衕散進各處院落裡,三郎念字的聲音,問話的聲音,阿桃和三朵偶爾的回應聲,摻雜在一塊,聽在耳朵裡,有種別樣的寧靜。
“對了,咱們把看信的事給落了。”自回家後就沒停歇過,這會清閒了,才想起這事來,餘氏忙擱了手裡的活,急急慌慌的去掏藏在袖子裡的信,摸索了會,才深深的出了口氣,拿著信直拍胸口。“還好沒有丟,差點就嚇死我了。”
三個孩子聽到信這個字眼,齊刷刷的把目光落到了季歌的身上,那眼睛火|熱的,好像看到了金山銀山似的。
“都過來罷,讓三郎給咱們念信。”季歌也掏出藏在袖子裡的信件。
三郎努力的剋制著想要上揚的嘴角,擱了筆,慢條斯理的走了過去。在他現在的認知裡,所謂的沉穩,就是不慌不忙,不會輕易洩露情緒。
“三郎你快點,好慢。”三朵急的不行,一把拉住三郎往大嫂身旁扯。
餘氏也暗暗嘀咕著,三郎這孩子越來越老氣橫秋了。
“先念阿瑋的信。”見餘嬸那急切的模樣,季歌很能理解。
“那,先念我的吧。”餘氏對著季歌笑笑,小心翼翼的掏出信,小心翼翼的開啟,然後,就見一張薄薄的紙飄然落往地面。
季歌定晴一下。銀票!趕緊伸手接住,同時想起在小販道時大娘說的話,她恍然大悟。“難怪大娘不讓咱們在小販道里拆信,原來裡面藏了銀票啊。”
“啊,真是銀票啊。”餘氏才反應過來,湊過去看了眼。“是二十兩呢,怎麼就寄錢回來了?”
“餘嬸你把銀票拿好。”季歌這會也有些急了,對著三郎說。“三郎你快念念阿瑋這封信,信裡寫了什麼,怎麼這麼快就寄錢回來了,我記得,他們中途還要買貨的啊。”說完,就麻利的拆完了大郎寫給她的信,信裡也掉了張銀票出來,卻是五十兩銀子!“他們怎麼把錢都寄回來了?自己不要用嗎?本金呢,夠不夠。”
☆、90|090
倆封家信,明顯是託了讀書人所寫,字跡端正工整,語句也略微修改比較書面化。
餘瑋的信裡大致意思,九月底商隊停在了煙江,從松柏縣帶去的貨物賣完後,利潤翻了一倍有餘,刨去商隊收取的一成利,也還餘下整整一倍利潤的錢財,他把這掙來的純利換成銀票夾在信件裡捎回家。又說,手裡囤了批煙江特產貨物,等到了西北,又能賣個好價錢,還說看中了些稀罕的小玩意,到時一併帶回來,送給餘氏和秀秀。
接著又說了一路的所見所聞,尤其是坐船,整整半個月都在船上,他剛開始有些暈船,幸好有長山哥在,找了個偏方,第二天又生龍活虎了。最後落尾時,說自己很好,吃的好睡的好,就是黑了些,二郎說他長高長壯了,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回來讓娘瞅瞅,讓她莫牽掛憂心,在家顧好自己。雖語句經過略微的修改,也能從字裡行間感覺到,餘瑋那股興奮激動,完全可以想像出他有多麼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