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也是上輩子的事了。
這輩子,這個叫魏嵐的世子並沒有重蹈覆轍,他橫空出世,一出現在世人眼前,便是帶著累累軍功。傳說他十二歲從長信侯府偷跑到邊疆,然後從最底層計程車兵開始做起,十四歲時,在與狄傑一戰中親手刺殺狄傑將領,獲一等軍功,這才為人所知。前些時日,才被皇帝從邊塞召了回來。
想到這裡,謝子臣猛地睜開眼睛,冷聲道:“回府!”
“啊?”阿萊了愣了愣,隨後忙道:“是,是。”
他琢磨著,想來是公子心血來潮,想效仿那些風流的公子哥兒,來一樁失了興致便半路折返的風雅之事。
然而馬車上的謝子臣只有一個念頭。
——就是魏嵐。
與自己從未有舊,做事幹淨利落,手握私兵,外有兩個虎視眈眈瞧著長信侯位置的叔叔,內府宅院據說也是一團亂麻……
這個人動手,再適合不過!
☆、第二章
魏嵐打馬回到長信侯府時,所有人早已在門口等候了。他剛一進門,一個粉色的身影就撲了過來,一張美麗的容顏哭得梨花帶雨,依靠著她道:“嚶嚶嚶……阿嵐你終於回來了,熊兒快不行了……”
這是個極其高挑的美人,骨架修長,面容與魏嵐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眉目更加秀美陰柔,看上去讓人分外憐惜。她比魏嵐還要高出一寸,但氣質太過柔弱可憐,被魏嵐抱著,竟也不覺得怪異,彷彿本就該如此一般。
“莫慌。”魏嵐溫和笑了笑,拍了拍他懷中美人,語氣從容淡然:“萬事有我,我們先進去吧。”
“嚶嚶嚶……”美人繼續哭著,魏嵐頗有些頭疼,讓乳母來將美人拉開,這才往院子裡走去。
他一來,慌慌張張的一群人就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管家衛忠上前來報了原因,魏嵐腳下不慢,卻走得又穩又從容,聽著衛忠的話,面色不改點著頭。
原來是他的幼弟魏熊同謝家正房的小公子謝冰打了一架,兩個熊孩子打起架來沒輕沒重,就一起落了水,謝冰熟知水性倒沒什麼,旱鴨子魏熊卻是吃了好幾口水才被救上來,救回來後就發起了高燒,大夫說是病危了。他本就是魏老夫人的眼珠子,魏老夫人一聽大夫這話,嚇得當場就暈了過去,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長信侯府本來就人丁單薄,主母早逝,侯君遠在邊塞,就一個老夫人帶著三個孩子主事。此刻老夫人暈了過去,魏嵐又在京郊軍營,屋中留個只會哭的嫡小姐魏華,早就亂了套,好在魏嵐及時趕了回來,衛忠這才鬆了口氣。
走進廂房中,地上侍女正嚶嚶哭著,魏熊的乳母張氏坐在一邊,給魏熊用冷水帕子擦拭著身子。魏嵐一見女人哭就煩,皺了皺眉頭,走到魏熊邊上後,詢問旁邊衛忠道:“可請大夫了?”
“請了。”衛忠道:“請了妙醫堂的坐診大夫。”
“去將張太醫請過來。”魏嵐直接道:“從庫房裡拿空山居士的水墨圖送過去。”
“是是。”衛忠忙點頭應下,吩咐了下人去準備禮盒,心裡琢磨著,他家世子怎麼連個太醫的喜好都這麼清楚。
“還有,謝家派人過去了嗎?”
“謝家?”衛忠愣了愣,魏嵐皺起眉頭,似是想要說什麼,然而看見衛忠的臉,他眼中變幻莫測片刻後,幽幽嘆了一聲道:“罷了,你現在備一份禮物,帶回讓下人送到謝府去,說這是我們長信侯府賠罪的。”
“世子,”衛忠面上表情變了變,頗有些不解道:“這次明明是我們小公子吃了虧,您怎麼還要去給謝家賠罪?”
“照著去做就是了。”魏嵐坐到魏熊床邊,張氏趕忙起身讓開。衛忠雖然憋了一口氣,但主子的話也容不得他質疑什麼,只能去親自做了。
衛忠走後,魏嵐探了探魏熊的體溫,燙得灼人。
“去冰室裡取了冰來,放入盆中,一直給他擦著,多喂水。還有你們,”他轉頭看了一眼地上還在哭著的侍女們,淡道:“你們都別哭了,身為女子,遇到點事就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眾人都微微一愣,片刻後,張氏忙跪了下去,揣測著機靈道:“是是,世子爺教訓得是,身為長信侯府的侍女,自然是要穩得住的!”
張氏的話讓大家終於理解了魏嵐的話語,紛紛磕著頭稱是。魏嵐也沒說話,點了點頭道:“我去看看奶奶。”
說著,便起身去了後院。
到後院時,魏老夫人已經醒了,正斜倚在臥榻上喝藥,聽見下人的通報後,便看見魏嵐遠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