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苗父託了順道去白州走商的商人,去與孟家商議婚事,無奈來回折騰近一年,他們才得知孟家早已離開了白州。苗父苗母都勸她忘了這樁婚事,在通州找一名好兒郎嫁了,但苗雲自認既已收了信物,她便已是孟家的媳婦,任由誰勸也不理會。固執又等兩年,苗父苗母相繼因病去世,苗雲守孝三年,安葬好了父母,收拾行囊踏上了尋夫的旅途。她先隨著走商的到了白州,四處尋問孟家下落,好不容易得知孟光濤成了狀元到了帝都,她又千里迢迢地隻身前往皇都。其中風餐露宿自不用說,她一弱女子在受盡調戲欺辱,最終她將自己打扮成乞丐,一路邋遢倒也逃過許多不懷好意,只是身上盤纏漸漸用完,還未走到帝都,她倒真被迫幹起了求錢要飯的生意。
湛蓮聽得目瞪口呆。她只在戲文裡聽過這種故事,不想真真發生在面前了。
只是這苗雲姑娘真心動人,運氣卻不太好。若是個好兒郎,二人興許便能成了說書先生嘴裡的一段美談,誰知她指腹的卻是孟光濤這髒人。
湛蓮不免惋惜搖頭。
苗雲見她搖頭,卻以為她是不信,急急從脖子上取出一個縫死了的三角布包,拆開了從裡頭倒出一個成色尚欠的玉佛,“這是孟家的家傳美玉,是孟伯父親手交給我爹的,豈能有假?”
湛蓮道:“我不是不信你,苗姑娘,雖然你我素昧平生,但我敬你有情有義,你聽我一句,你只當沒發生過這回事,回通州去罷。”孟光濤將來不死即廢,她不忍心這姑娘也被他牽連了去。
苗雲看向她的目光很是不解,“既然這裡是孟府,我為什麼還要回去?孟光濤是我的夫君,這裡就是我的家。”
“孟光濤他並非良人。”
“你是說他得了花柳病麼?我知道。”若非這事兒人盡皆知,她還不知到哪去找他哩。
湛蓮擰眉,“你知道?你知道還找來?”這姑娘腦子沒壞罷?
“雖然我也不喜夫君是個花中色鬼,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了這麼一個夫君,只能當我命不好,除了認命,我還能如何?”苗雲一本正經道。
你還能跑,亦或殺了他!湛蓮不可思議,“你真知道他是這麼個醃臢貨,你還來找他,要嫁給他?”
苗雲點頭。
湛蓮沒法繼續勸了。她無力地擺擺手,讓人帶她去見孟母和孟光濤。
待人走後,喜芳嘆道:“可惜了一個好姑娘,怕是要一輩子青燈孤寂了。”
湛蓮甚是不解,“她相貌秀麗,有手有腳,又是個堅強的女子,為何非要嫁給孟光濤?即便曾是父母之命,然而雙親都已讓另嫁他人,她怎地還要千里尋夫?”還尋個從未見過面的丈夫?
“主子,這不就是女人家的婦道麼?”
湛蓮擰緊了秀眉。
苗雲的到來再次讓孟家揭起了風浪。孟母自是知這苗家小姐,當初她那死鬼丈夫怕孩兒與他一般長大沒出息娶不著媳婦,早早為孟光濤定下一門親事,後來孟母與孟光濤提了此事,孟光濤野心勃勃,還想有朝一日娶了永樂公主為妻,自是不肯認這門親,久而久之,孟母與孟光濤全都拋之腦後,沒想到,這苗小姐不僅至今未嫁,還找上了門來。
孟母自知理虧,一口咬定她忘了此事,與孟光濤無關。苗雲也不多加責難,只拿出玉佛信物,要孟家屢行諾言。
孟母即便再不滿意孟光濤與全雅憐的婚事,那也是天家賜下的,況且如今大兒受難,全雅憐反而風光起來,大兒能否東山再起,怕是還要靠他這妻子的本事。因此孟母哪裡還顧得上苗雲,說出孟光濤已娶妻的事實,拿了五十兩銀子就想打發苗雲走。
豈知苗雲卻是個死心眼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肯走,說孟光濤即便成了親也沒關係,只須娶她當平妻她便同意,但是要趕她走,那是萬萬不能的。
孟光野自衙門回來得知了此事,已不知對母親與大兄是惱怒還是悲哀了。他一直不知有這事兒,若是早知,他定會勸大哥信守昔日諾言娶了苗雲姑娘,即便不願,也當去跟苗家一個交待。如今苗雲姑娘蹉跎歲月只待孟家來娶,甚至歷經險阻千山萬水地尋夫來此,他們還想五十兩銀子就把她趕走?
“孟二爺,你怕是從別地兒抱來的,不然好處怎地淨是孟光濤一人佔了?你趕緊去找了證據,出去尋生父母罷。”
孟光野為湛蓮送來第二隻鸚鵡時談及此事,湛蓮勾唇戲謔。
孟光野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湛蓮命喜芳餵食新鸚鵡,又讓蕊兒把先前的“笨”鸚鵡掛至圓月窗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