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要看進補之人體質抓藥。”
唐玉川一口應下,溫雲卿便不急不緩地說起來。相思如今箭在弦上,只得提筆努力寫得工整些。
寫完四張藥方,唐玉川就獻寶似的拿給溫雲卿檢查是否有錯漏,溫雲卿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從方子上邊看了相思一眼,幽幽嘆息一聲:“方子內容倒是沒錯的。”
相思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拉著沒嘮夠的唐玉川逃命似的跑了。
後來這幾張藥方自然被唐玉川用檀木框子裱了起來,正正當當掛在藥鋪中央,藉以攬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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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後的傍晚,相思看到了王氣所在的京城,雖有些遠,但也看那城牆比別處高許多,牆上旗幟比別處招搖許多,城門守衛比別處多很多……
眨眼到了城門口,相思才看清城門外還站著幾個穿著官服的人,其中一個人頗有些眼熟。
門前停車,眾人下馬,唐玉川才忽然看清,扯著相思的袖子,小聲而激動道:“你大外甥!你大外甥在那兒呢!”
相思眼裡都是笑意,也小聲回道:“我看見了,收斂點兒,別讓京城的人覺得咱們小地方兒來的沒見過世面!”
唐玉川於是閉了嘴,只是卻壓不下嘴角的弧度,眨眼瞅著顧長亭,顧長亭雖是一臉莊重之色,卻對兩人擠眉弄眼。
這時,一個太監打扮的白胖宮人細著嗓子恭敬道:“諸位一路辛苦了,老奴在這裡恭候多時,昨兒已到了幾位救疫有功的爺,現在都在驛館休整,諸位也請在驛館稍住兩日,等候旨意。”
眾人應是,那宮人便行至溫雲卿旁邊,十分恭敬地行了個禮,客客氣氣道:“太后娘娘在宮外準備了個別院,十分清幽,溫閣主請跟老奴去吧。”
“多謝。”溫雲卿還禮,抬頭看向相思的方向,見她和唐玉川正拉著顧長亭說話,本想上前道別,卻覺得胸中翻騰欲嘔,忙轉身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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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人一走,相思和唐玉川便也不顧周遭眼光,一人一邊衝上去抱住了顧長亭。
唐玉川捶了顧長亭胸口一拳:“走的時候你就是我們五個裡最高的,現在看來還是嘛!”
看著由少年變成青年的顧長亭,相思有一種難言的惆悵之感,但這惆悵自比不過喜悅之情,拍了拍顧長亭的肩膀:“長大了啊!大外甥你長大成人了啊!”
顧長亭雙眼明亮如星,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兩人:“聽說你們倆個要來京城,我便請了這差事,專等你們過來。”
三人才說幾句話,有個宮人便要引著他們去驛館,顧長亭對那宮人說了幾句話,復又折回來,對相思道:“姑母現在在家中等著呢,留個小廝在驛館裡聽訊息,你們住在姑母家便好。”
“姑母?”相思一愣。
顧長亭含笑道:“她嫌把她叫老了,不肯讓我喚奶奶,又說我和你們一起長大的,所以讓我叫姑母。”
唐玉川有些為難:“姑母叫我去了嗎?”
“讓你也去,說想見見你這個話嘮鬼!”
三人說說笑笑便要走,相思回頭,見忍冬閣的幾人已沒了蹤影。
第61章
魏明莜在魏家那輩裡排行第五,在女兒中排行老大,青春年少時看上個窮酸的秀才,魏老太爺本不同意,但這魏家五小姐的脾氣和老太爺像了個十足十,最後到底是後浪拍死前浪,順順利利嫁給了那窮秀才。
這秀才名叫趙平治倒也爭氣,受了魏家幾年的接濟之後,竟中了舉,這幾年在京中做官,越發的順遂起來,又升了戶部侍郎,賜了雀尾街的官邸。
這雀尾街,素來是朝中官員聚居地,來往馬車皆為權貴。
相思三人坐著這趙侍郎的馬車,走在雀尾街上,只覺兩側宅院十分氣派闊氣。
唐玉川忽然看見車外一個府邸,門前寥落無半個人影,硃紅的大門也因風雨的腐蝕有些斑駁悽慘,忙問:“這是哪個當官的家,怎麼看起來這麼窮酸啊?”
顧長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瞭然道:“這是於御史的府邸,本就家底不厚,做了這言官之後,府裡吃飯的人也多了起來,進少出多,便有些窮酸氣了。”
“京裡當官兒的怎麼也能窮?你看咱們沈會長,這些年生辰、過節收了多少禮,沒事還要辦個燒尾宴,好似比他們這些做官的還闊氣些!”
相思搖搖頭:“商賈到底和官員是不一樣的,這京官還不比地方官,要更難做些,朝廷法紀嚴,且總有些無所事事的人,整日盯著你的一言一行是否有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