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由啊!”
“京中為官確實要謹慎小心些,言行舉止都要注意,半月前,戍邊才回來的費將軍,就因酒後說了幾句醉話,被御史臺給參了,罰了半年的俸祿。”
“不過幾句醉話,就落了罰?”相思差異。
“半年俸祿應該也沒多少吧!”唐玉川卻嗤笑一聲。
相思卻問:“御史臺也管太醫院的事嗎?”
顧長亭看向她,眼中略有笑意,卻是搖搖頭:“太醫院不在吏部權責範圍之內,只受宮中約束,平日院裡的太醫們行事也小心謹慎,出入宮廷又須有宮人左右陪同,所以並沒有什麼可指摘的。”
相思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顧長亭看在眼中,假模假式地嘆了口氣:“至於你曾在信中叮囑我的事……太醫給後宮的娘娘們看病,左右至少要有四人陪同,根本找不到私下接觸的機會。”
聽了這話,相思拍了拍顧長亭的肩膀,嘆道:“這樣也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呢,不給你們這樣的機會,是防患於未然的大好事!”
“你倆到底說啥呢?”唐玉川聽得雲裡霧裡,見兩人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唐玉川便又對顧長亭的官服生出些興趣:“長亭啊,你身上穿的是太醫院長使的官服?”
相思也順著唐玉川的目光看去,見顧長亭穿的是一件深竹色的綢袍,樣式規矩雅緻,袖口領口處繡著回字紋飾,應是太醫院的院服一類。
“我前幾日剛從長使升做前稟太醫了,這身衣服是也是剛發下來的。”
相思一愣:“你升官啦!”
“恭喜恭喜!顧太醫何時辦燒尾宴,我們也來湊個份子!”唐玉川湊趣。
顧長亭自聽得出二人話中的揶揄,笑道:“前稟太醫和太醫是不同的,我且要再歷練個兩三年,才能升做太醫,你們別打趣我。”
不多時,到了趙府,門前早有僕從等候,牽了馬往後門走了。
門口兩座威武的石獅子,硃紅大門,高立的門檻,這條街上所有府邸的標配……這也太沒特色了些,要是晚上歸家,怕是要走錯的。相思暗暗想。
跟著領路的婆子進了府門,穿過前廳走廊,行到一處四面琉璃築成的花廳前,那婆子開了門,請相思幾個入內,自己卻是沒進。
“長亭,是你們幾個回來了嗎?”聲音一落,重重盛開的繁花之後,便緩緩行出一個婦人。
這婦人三十多歲,生得高挑豐潤,梳著如意高髻,菱唇含朱,目如秋月,上身著菊紋上裳,下面穿宮緞素雪絹裙,腕上也不知帶著什麼鐲子手串,走起路來金玉之聲不絕。相思想這婦人應就是自己的親姑姑,忙上前見禮:“見過姑母。”
那婦人雙手扶起她,細滑的手指竟在相思臉頰上輕輕一捏,爽朗笑道:“你的模樣倒比你親爹親孃好許多!小時候我是常抱你的,只是後來到了京裡,便沒能再回家裡去。”
相思捂著臉,訕訕道:“爺爺在家裡常提起姑母,我便也像與姑母十分熟悉。”
魏氏拉著相思在花廳春凳上坐下,又對唐玉川道:“你就是唐家的小子吧,我爹也在信中提過你,說你極有做生意的頭腦。”
唐玉川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撓頭在凳上坐下,難得的竟有些閨中大姑娘之感。
這時一直站在魏氏身後的少年開口道:“娘也別隻顧著自己說,好歹給我們引見引見。”
魏氏作勢要掐他,少年往旁邊一躲,嘴上卻道:“我們這表兄弟頭次見面,好歹給我些面子!”
“你哪有什麼面子裡子的!”魏氏輕啐了一口,卻是拉著相思道:“這是你趙銘弟弟,平素最沒個正形,你只管管教收拾他,我給你撐腰!”
相思與那少年見過禮,魏氏才又道:“你姑父半月前被派到遂寧去了,再有幾日才能回來。”
“今次也不知要在京裡呆幾日,但料想應是能等到姑父回來的。”
魏氏是極爽利的性子,和幾人說了半晌話,末了似是想起了什麼來,搖著頭道:“我兄長也太膽小了些,便是害怕沉香會栽贓,也不能放你去韶州府賭命呀,他將近半百的歲數,只得你這一個兒子,要是你在韶州府交代了,他和爹爹爺倆就抱頭哭去吧!”
“爹倒是也不讓我去,是我自己堅持要去的,哪知去了之後遇上災民鬧事這一檔子事,我要是早知道,就是把沉香會得罪到家,也絕不肯去的。”相思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口。
魏氏見她這副模樣,有些忍俊不禁:“你這性子倒也不知是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