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緊,不想在溫雲卿面前出醜。
溫雲卿以手支頜,小春也湊到他身邊擺出同樣的動作,一大一小兩人瞪著四隻眼兒盯著相思:“我從來沒見過玩小石子,你露一手給我看看罷。”
溫雲卿嘴角微微翹起,眼中滿是笑意和誠懇之意。相思覺得自己正騎著一頭老虎,正思忖該怎麼下,哪知小春竟也拍著小手,奶聲奶氣地喊:“露一手!露一手給我們看看嘛!”
“就是,露一手給我們看看嘛!”溫雲卿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學著小春的口氣喊。
小春轉頭看向溫雲卿,清澈的眼裡滿是驚喜,接著又看向相思,央著相思:“你再耍一手給我們看看嘛,你最好了!”
溫雲卿眼中笑意更盛,相思只覺得自己的臉皮都要燒起來,生怕溫雲卿再學小春,說出“你最好了”之類的話,忙點頭如搗蒜:“好好好!你們好好看著!”
小春遂意,樂得小屁股在石頭上一顛兒一顛兒的,拍著小手歡呼。
而溫雲卿今日的確是沒喝藥的……昔日別人眼中沉穩出塵的溫閣主,醫濟天下的溫神醫,此刻也學著那小女童的樣子,拍手笑而呼。
然而他只拍了幾下手,便也被自己這幼稚的行為逗得樂不可支,彎腰搖手,許久才平靜下來,抬頭就見到憋笑憋到臉紅脖子粗的相思,於是再也忍不住,十分失態地開懷大笑起來。
這笑聲引來了王中道,他站在門口看著樹下三人,微微發怔。
雲卿他在笑啊,他每日都在笑,微笑,淺笑,又或許只是在眼中微微透出些笑意,但那些笑與現在的笑一點都不同。
他現在笑著,只是因為覺得好笑,情不自禁要笑,而不是為了安撫別人,或者為了掩飾自己的不適。
年輕的男子閒適地坐在樹下大石上,眼睛微微彎著,裡面除了笑意什麼也沒有,他笑了又笑,終是用手覆住雙眼,肩膀微微顫動,許久,才放開手掌,水亮的眸子看向相思,唇角又忍不住溢位一抹笑:“我失態了。”
相思發傻,訥訥看著溫雲卿明媚燦然的眸子,只覺心肝兒一抖,慌忙低頭把手中石子鋪在地上,再不敢抬頭。
拋起石子,抓起石子,接住石子,相思的動作非常靈活,看得小春又開心地拍起手來。
“我試試。”溫雲卿輕聲道,然後從相思手中接過幾顆石子,學著相思方才的動作,拋、抓、接,石子穩穩落在他的手裡。
小春叫了一聲好,溫雲卿對她眨了眨眼睛,又看向相思,也是眨了眨眼睛。
相思想,她的臉皮此刻一定紅得猴屁股一般——這男色,害人吶。
溫雲卿又玩了幾把,小春連聲叫好,而站在門口的王中道,那雙閱盡滄桑的眼裡浮出一點微光,然後這一點微光逸散開來。
他走到那棵樹旁邊,輕輕咳嗽了一聲,樹下三人便都抬頭看向他。他正了正臉色,又咳嗽一聲,平淡道:“已是正午,我尚有事要忙,煩你帶雲卿去城內用些飯食吧。”
這個“你”指的自然不是小春。
這幾日相思常來病舍幫忙,與忍冬閣眾人倒也漸漸相熟起來,王中道更是拿出了自己長輩的身份,時常吩咐相思做一些事,但“陪飯”這活兒卻是第一次接。
相思看了看溫雲卿,有些愁苦,貼心問道:“溫閣主喜歡吃什麼?”
“都可以。”
這回答實在太隨便,也是相思最怕聽到的回答,但也只能認命,喚來了馬車,率先爬了上去,然後回身想抱小春上來,哪知小春也是個見色忘義的,竟抱住溫雲卿的手臂,絲毫不理會相思伸出來的雙手。
溫雲卿笑笑,彎腰抱起小春:“我抱她吧。”
相思只得往後退了退,溫雲卿便抱著小春鑽進了馬車。
這馬車原是相思出門常用的,裡面並未鋪長凳,而是用整塊木板搭了個較為寬敞的所在,只在考進門的地方留出一塊空地放腳。
溫雲卿將小春放在車裡,正要與相思說話,小春晶晶發亮的眼眸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一蹭一蹭地鑽進了他的懷裡,然後抬著小臉盯著溫雲卿看,見他只微微笑著,便安心窩在他懷裡不肯出去了。
相思覺得好氣又好笑,嘟囔:“長得好看就是招人喜歡啊。”
小春聽了,面露羞澀,不好意思地鑽進了溫雲卿懷裡。
馬車進了城,相思先尋到了小春的嬸子家,把小春送了回去,這才讓車伕去長寧街。馬車在長寧街一家食肆門口停了下來,這食肆並不大,兩人下車,相思便要往裡走,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