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卻看了看食肆的門匾:“和味居?”
相思點了點頭,拉著他的袖子就往裡走,一邊走還一邊嚷:“現在在飯點上,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桌兒了。”
一進大堂,果真見堂內坐滿了人,交談聲,招呼聲,有些嘈雜,相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溫雲卿一眼,道:“要是沒有雅間,我們就換一家。”
溫雲卿鮮少在外面用飯,方才看見眼前少年靈活地穿梭於擁擠的大堂內,知她定然常在這樣的地方行走,所以如今聽她這麼說,便搖搖頭,笑著道:“吃飯就要熱鬧些,不用換地方。”
兩人正說著,卻有個夥計看見了相思,忙搖著手讓相思過去,於是相思又拉著溫雲卿在人堆兒裡擠,她儘量隔開溫雲卿與周遭的人,但人實在是太多了……
溫雲卿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安撫:“不礙事的。”
相思這才驚覺,自己實在是太小心了。
好不容易,兩人終於擠到那夥計面前,那夥計一面用搭在脖子上的白巾子擦額上的汗珠子,一面招呼二人往後面走,邊走邊道:“一到中午,店裡就要忙瘋了,老闆娘說或許你這幾日要來,讓我留著後堂小間。”
相思心中一鬆,謝道:“多虧老闆娘和你惦記著,不然我這來了還真沒桌兒呢!”
食肆生意好,夥計心情自然也爽利,兼著又與相思相熟,說話便也沒個忌諱,看了溫雲卿一眼,湊近相思問道:“城外病舍這幾日怎麼樣了?”
相思自然不能照實說,小心措辭一番,回道:“現今沒什麼可怕的,瘴瘧也不是什麼難治的病。”
那夥計聽了,也不知是否信了,只點點頭,聲音越發小心了:“沉香會的藥材還沒送到嗎?”
相思有些頭疼,只點點頭,沒說話。
這夥計的猜測得到了印證,便也不再刨根問底兒,引著二人到了後堂小間裡。這小間確實小,只放得下一張圓桌,但屋內乾淨清爽,大堂的嘈雜聲也被阻隔在外。
相思十分熟練地點了幾個菜,那夥計便出門催菜去了。
相思起身推開窗戶,立刻便有清風吹拂進來,而窗外院中那棵花樹,也落入兩人眼中。
相思笑了笑,指著那花樹道:“每年這個時候,是這棵花樹開得最好的時候。”
花是淺碧色的,繁盛如星,清風一過,樹枝微微顫抖,淺碧色的花瓣打著旋兒飄進屋裡。
“你以前常來韶州府?”
相思點點頭:“家裡在韶州府有幾家藥鋪,時常需要來打點。”
“前幾年,顧長亭在忍冬閣學習醫道,也曾提起你十一歲便來韶州府收龜甲,十一歲還很小啊。”溫雲卿淡淡言道。
聽他提起顧長亭,相思神色略柔和了一些,道:“那時爺爺想讓我們幾個兄弟歷練歷練,便派給我們這樣一個差事。顧長亭與我們是一處長大的,他離開的雲州府的時候,我們幾個只以為一年半載就能再見,哪知這一走就是五年。”
“他在忍冬閣很用功,資質也很好,現在太醫院也得重用。”溫雲卿想了想,又道:“今年年底,他應能告假回來。”
“真的?”相思眼睛一亮。
“真的。”
“我就說你這幾日應該能來!”屋外忽然傳來一個女子清亮的聲音。
第47章
“我就說你這幾日應該能來!”屋外忽然傳來一個女子清亮的聲音。
相思忍不住笑了起來,起身迎上推門進來的婦人,道:“熊嫂子,你手藝這般好,我才總想來叨擾。”
門口站著的婦人年近三十,生了一張鵝蛋臉,兩彎細眉柳葉兒一般,但一雙眼卻含著婦人少有的爽利果決。她看向坐在窗邊的年輕男子,眉毛微微一挑:“有客人?”
相思忙道:“這是忍冬閣的溫閣主。”
婦人神色一動,福身一禮:“原來是溫閣主,我替韶州府的百姓謝謝你。”
溫雲卿起身回禮,婦人再一禮,才與相思道:“熊哥前幾日去雲州府了,今日應能回來。”
這婦人正是熊新的老婆,原是個寡婦,性子極爽利的,熊新惦記了好幾年,三年前終於在相思和崔錦城的攛掇下,捧出一顆熱切的愛慕之心,抱回了一個美人。
熊嫂子對瘴瘧的情形也十分關心,問了相思幾句。這時方才招呼相思二人的夥計端著大木盤進了屋,盤上有兩盤菜,一盤糟雞,一盤八寶豆腐,配了兩碗瑩白的米飯,熊嫂子便不再打擾,關了門離開。
不多時,夥計又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