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模樣,沈曼心頭大石終於落下。
嫡親的骨血,自然是怎麼看也看不夠,這對夫妻端詳了女兒好一會兒,沈曼才輕聲說:“我聽七月說,若給孩子起的賤名,會比較容易養活。這孩子命大,卻也苦透了,要不……就叫裹兒吧?”
秦恪聽了,心中壓下的酸楚一瞬間衝過喉嚨,湧至鼻尖,連聲音也帶著幾分哽咽:“你說得對,這孩子來得不容易,我只望她長命百歲,一生平安。”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方有些忐忑地望著妻子,小心翼翼地問:“咱們的女兒,大名我已經想好了。圭有琬者,以治德,以結好。縱這孩子生於苦難,亦不可忘其血脈,更不可失其德操,你看如何?”
琬者,美玉也,柔和有光澤。隱喻身份,又不乏諸多美好的期待,想必是千挑萬選才定下的好名字,可見秦恪事先已經考慮過生男生女的問題,對這個孩子極為上心。
正因為明白這些,雖身處嚴冬,沈曼的心仍舊像被溫水泡過一樣,暖洋洋的:“大郎起的名字,自是極好的。”
說罷,她極為溫柔地望著女兒,也不顧孩子壓根聽不懂,用最最輕柔的聲音說:“裹兒,從此以後,你的大名就是秦琬呢!”
秦恪見狀,也忍不住笑了,只是這笑中,尤帶著幾分酸楚,幾縷淒涼。
作者有話要說:O(∩_∩)O~,新的一年,微雲又和大家見面了,這次的故事是某天讀唐史來的靈感,寫一位姑娘堂堂正正成為女皇,而非竊國成器的故事。還是老規矩,新文每天日更三千,上架之後雙更,飄紅加更,希望大家喜歡新的故事!
第一章 無奈
時值正午,日頭頗烈,張家村的村民們三三兩兩坐在樹蔭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說些東家長,西家短。也不知是誰起的頭,話題就轉到了村子七里遠的庭院上頭。
整個張家村中,以張五最為多事,又喜好炫耀,見眾人都一知半解,胡亂猜測,便得意洋洋地說:“聽說是來自京裡的貴人,我曾遠遠見過一次,那感覺……嘖嘖,沒辦法說清楚,就是與咱們這些粗人不一樣。”
他話音剛落,立刻有人與他別苗頭:“貴人?真是貴人,豈會來咱們這種小地方,又一住就是三年?”
聽見對方這樣說,張五登時急了。
他本來就是那種哪怕啥也不知道,也硬要充無所不知的人,何況他還真見過那些兵卒一次,遠遠瞅著他們刀鋒的冷銳呢?平日說假話,他都扯得與真的似得,眼下說了真話,竟有人敢質疑,這還得了?只見他梗得臉紅脖子粗,高聲嚷嚷:“貴人的心思,咱們哪能明白?但那些兵士的長刀做不了假吧?一口地道官話做不了假吧?使君也到過那院子,更做不了假吧?”
一連三個“做不了假”,倒真將眾人問住,偏偏他的對手也不肯服輸:“你若有能耐,就弄明白他們究竟是誰啊!這樣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就說他們是來自京裡的貴人,嘿,我可不服。”
張五一聽,氣血上湧,頭腦發熱,立刻吼道:“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問個明白!”隨即,轉身,大步流星地往遠處庭院的方向走去。
見他這樣豪邁的樣子,眾人還真犯了嘀咕,心想這小子莫非真見過貴人不成?殊不知張五悔得腸子都青了,只恨自己一時不查,說了大話。要不……就在外頭轉幾圈,等到天黑,再不聲不響地溜回去,等明天二狗子問起來,自己胡謅一些?
想到這裡,張五嘿嘿一笑,正打算去河邊摸兩條魚加餐,卻見六人步履匆忙,急急往庭院的方向趕,不由擦了擦眼睛——走在正中間的那位,可不就是來自京裡的貴人麼?
這是……出了什麼事?
張五的心如被小貓爪子撓著,癢得不得了,他掙扎了一下,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竟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此時,那間讓村民們好奇不已,卻無法一探究竟的庭院內,正上演著雞飛狗跳的一幕。
“娘子,使不得,使不得啊!”七月死死地拖著沈曼的胳膊,唯恐她手上的雞毛撣子真落了下去。
沈曼對這個忠心耿耿的使女素來沒有脾氣,縱氣得發抖,也只是恨恨地說了一句:“你們就知道慣著她!”隨即,她指著遠處的小女孩兒,怒道:“你給我過來!”
躲在遠處的小姑娘瞧著母親手上的雞毛撣子,很不高興地皺了皺鼻子:“我才不要!”
她不過三四歲的年紀,生得粉雕玉琢,聲音亦十分悅耳,哪怕是鐵石心腸的人見了,心也會軟得化了,何況親孃呢?
沈曼逼自己硬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