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來都沒幾份。
秦憲聽得這個訊息,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終於明白秦琬的殺手鐧在什麼地方。
你不是很厲害,很有本事,一心為你父親出謀劃策麼?行啊!我不攔著你,你繼續幹,想怎麼幹怎麼幹,愛怎麼幹怎麼幹。我就來一招釜底抽薪,從此以後,你爹不是你爹,這就夠了。
若是換做旁人,朝廷加恩,封官授爵,前程有望,必定喜不自勝。但秦憲不是一般人啊,別人有個爵位就心滿意足了,為了爵位能打破頭,他卻是直接奔著皇位去的,目標壓根就不在區區郡公、親王。秦琬偏偏給他來這一手,所有人都告訴他,天子這是加恩於你,對你厚愛非常,否則你至多不過一介郡公,怎麼可能有封王的機會,你會不會吐血?
秦憲若要擺脫這等困境,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兩年內把魯王給推上去,第二條麼,便是阻止皇帝為梁王和衛王平反。
第一條路十分艱難,別的不說,光是時間就太趕了;第二條路看似簡單,實際上呢?梁王英姿,多少人記憶猶新,受了梁王恩惠,暗中的“梁王黨”也不是一個兩個,偏偏你還不知道他們都是誰。哪怕他們政治上不支援,這些年也一直沒什麼動靜,心中卻是盼望梁王能沉冤得雪的,一旦聽說此事被阻止,會有什麼反應?更不要說那些盼望著為皇帝在此事上出謀劃策,好一步登天的人了,斷人前程,可是比殺人父母還要招恨的事情。秦憲再怎麼心高氣傲,也不敢讓滿長安的達官顯貴都成了自己的仇人啊!
不,不對。
惱怒過後,秦憲漸漸冷靜下來,也意識到事情不如自己想的那樣簡單——兩年時間,能出多少意外,又有多少變化?更不要說兩年還是最快,最好的情況。
涉及到這種禮法的事情,十年八年也不嫌多,江都公主不會真將希望寄託在這種事情上吧?
“她是要牽制住我。”理清楚思路後,秦憲只覺得眼前的迷局豁然開朗,“對江都公主來說,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東北、西北的兩場戰事。只要攫取了兵權,她就能掌握至少十餘年的大權。”
沒錯。
對秦琬來說,秦憲再怎麼驚才絕豔,如今也只是個沒太大權勢的宗室。他的存在很礙眼,卻不會讓秦琬為他調整整個大局的戰略,頂多在細枝末節上做一些修改。
所謂的“過繼”,與其說是斷秦憲的後路,倒不如說是給秦憲一個警告,給他安塊絆腳石。
想到這裡,秦憲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心中的鬥志卻越發昂揚。
哪怕知道江都公主很有可能是將他晾著,不會立刻對他動手,但他不會將希望寄託在別人的一念之間,“過繼”之事,還是要運作一番,努力讓自己擺脫這一困境的。否則一把劍懸在頭上,隨時會掉下來,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
再說了,如今的他還需要依靠父王,也不能太令父王厭惡,自己的兄弟們……確實是一樁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麻煩。真要形容,也就是那八個字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內憂外患,人手不足的情況下,他若硬要再插手東北的戰局,只會將本來就不多的勢力暴露得七七八八。且不說他建立勢力的艱難,若是讓魯王的勢力損失太大,可想而知,魯王定不會再聽信這個兒子,屆時會更加麻煩。
“這一局,是我輸了。”
輸在驕狂自負上,也輸在君臣之分上,尤其是後者。若雙方勢力等同,鹿死誰手,倒也難料。
“既是如此,姜家,姜權、姜魁……也罷,步入局中,怎能沒有赴死的準備?”
魯王府的沉寂,並沒有讓秦琬放鬆對他們的警惕,但對秦琬來說,什麼事情,都比不上東北與西北的戰爭重要。
此時,她正召叢集臣,肅容以對,凜然道:“世宗皇帝在位之時,花費二十餘載,修建了從關中通往涿郡的馳道。現如今,以薊城為交匯的陸路幹道也快修築完成。遼東之地,我大夏勢在必得。”
高句麗借前朝末年世家專權,朝政糜爛,邊境不穩之機,屢屢向西北擴張,雖說前有容襄全力抵禦,後有大夏曆代帝王的經營,破了他們獨霸遼東的算盤,卻也割據了遼東的大半領域。
遼河流域土地肥沃,氣候溼潤,以此為根據地,不僅可以獲得大量的糧食,增強國力;也能招降納叛,吸納漢人,獲得漢人先進的文化和技術。更何況遼河流域易守難攻,只要佔據了這裡,不僅可以保護本國,也可以在與諸胡的爭鬥中獲取主導權。一旦被高句麗完全佔據了整個遼東,再給他們一二十年,便有了與大夏爭奪東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