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麼?”
那郭氏嘆道:“若是我倆一起,須得有個男子護著才行。不然那些金銀零碎,沒幾日就被人搶了去。那鄭書辦一個文弱書生,能圖謀得我倆甚麼,就是在他家掛個名分,也比獨自在外的強”。
那何梅香雖然不願又有男子插在兩人中,見郭氏執意要去,也只得跟從。哪裡有大姐,哪裡就有我,即使不能兩人相守,也能天天在一起。
那兩人走後,只見濃煙滾滾,燻醒門吏,忙喊人潑水,直鬧到天明。還好只是燒了小間,其餘地方受了菸灰,只是那小間內骸骨兩具,分不出是誰來。
先不提監牢這邊人荒馬亂,偏說說得了王家金銀的胡縣尊。那縣尊摩挲著本要送給府尊的金銀,對身邊的縣尊夫人道:“果然這王家有異狀,一個開酒樓的,竟比我賺多百倍。刁民們竟都是悶聲發財,這樣下去臨安還不得被他們佔了”。
那縣尊夫人問道:“可是那南縣清波門的王家酒樓?你怎又顧得南縣的事”,胡縣尊笑道:“還不是吳家送來金銀,又說盡好話。我麼是個念情的,也看不慣南縣方廝的臭做派,便試一試水。果然那方廝被銀狐的事傷了元氣,看來下任的府尊之位我是唾手可得”。
胡夫人聽得,笑道:“你倒是胸有成竹,那方縣尊與府尊有親緣哩,說不得馮大人臨走前上了摺子,薦了方縣尊,到時你就被晾著了”。
胡縣尊聽得不悅,怒道:“頭髮長見識短,婦人家家的顛什麼舌。那馮老頭也氣方廝繞過他,私下攀附錢尚書哩。如今錢尚書風頭正盛,這馮老頭估摸是個明升暗降,說不出的苦,夠他受的。你一個愚鈍娘們,還是去後宅照孩子罷”。
胡夫人本是官家小姐,見夫君還殘存著貧家的不雅惡習,心中不悅。就算那府尊縣尊與你不合,也不至於背後辱罵,還顛著腳兒,那鞋襪好幾日都沒換哩。再說娘們怎了,哪家的誥命沒幾把刷子,那些精明強幹的,連夫君都比不上她哩。
胡夫人心裡不快,嘟囔了句:“怎得愚鈍,我也曉得”,見胡縣尊就要嗤笑,便漲紅臉說道:“比方我是錢尚書,畫眉是我陪嫁,做了你房裡人,算是方縣尊。那通房綠腰和畫眉日日吵架,算個北縣縣尊;鈴姨娘與畫眉親近,封個府尊。”
“畫眉得了細巧玩意,和我商量要獻給老夫人,卻不得老夫人喜愛,自己蟄伏起來。老夫人看重我,要我掌家幾時。鈴姨娘和畫眉一個院,怨畫眉繞過她獻物,對我也守本分。我兒女成群,沒有後憂,若用的到鈴姨娘,怎不給她點甜頭?說不得還讓她坐個胎,有個盼頭。”
“鈴姨娘若是有了胎,畫眉綠腰中有一人就要封個姨娘,住個單間服侍你。若鈴姨娘向我美言幾句畫眉,又兼畫眉與我相厚,我不封她封誰?畫眉對著方縣尊,所以他的勝率比你大些”。
胡縣尊聽了滿耳朵的“通房姨娘”,又見胡夫人長別人威風,便嗤之以鼻,轉到花姨娘那裡去了。胡夫人見夫君不聽勸告,只得暗自嘆息。
那胡縣尊在花姨娘的綿肉上滾了幾滾,便累癱睡倒。正打著呼嚕,卻被人搖醒,又聽心腹說那縣牢被燒,鬧出人命,只能不情不願地洗漱,打著哈欠到了縣牢。
只見那火已被撲滅,說是搜到兩具骸骨。有人認出地上散著的鑰匙,又見這屍骸都是骨骼粗壯,應是兩個壯漢。
那仵作正想著,肩膀卻被人一拍,原來是鄭書辦,兩眼鰥鰥倒是個熬通宵的樣子。那書辦說自家叔父有話,便對仵作耳語一番。
那仵作聽了,笑道:“鄭師爺客氣了,這麼多次,哪會失手”。等送走鄭書辦後,那仵作便對胡縣尊道:“大人,這兩人似是越獄盜匪,卻被天火燒死,真是報應不爽”。
胡縣尊聽得,問道:“怎見得是盜匪,昨晚值夜之人何在”,便從左邊轉出門吏來。那門吏說自己盯了一整夜,都沒甚麼事,忽得有天火燒起,撲都撲不滅,燒了小間後便止步了,煞是奇怪。
胡縣尊聽得奇異,又問那小間裡的囚犯。聽得姚瘋婆已經被燒死,只留白骨一具;隔壁的邪道和狐狸卻完好無損,只是被菸灰燻得滿臉黧黑。胡縣尊盯著王狐狸看了幾眼,雖然奇怪這狐狸怎得乾癟了幾分,也只道是餓了一夜,便無他話。
又問得那小間骨骸是甲字大間的雙盜,胡縣尊見這死囚提前死了,便嘆天網恢恢,讓書辦將這兩人標註病亡,又添了個姚琪蕊。
那書辦標好後,說吳牢頭宋獄吏因醉酒誤事,沒臉見人,都辭職回家去了。胡縣尊本就怨這兩人看管不嚴,便答了準字。聽得那吳牢頭妻妾隨官人回了常州,宋大郎孤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