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悅,這日請了樓裡各個管事喝起酒來。
那賬房是東家的表親,見表兄默默不語,只喝悶酒,便湊趣道:“哥哥心中像是有事,何不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謀參謀”,那些大小管事也有此意,都勸了起來。
那東家聽了,笑道:“也不是甚麼大事,只見這王家酒樓恁得古怪,心中有個疙瘩”,眾人聽了,紛紛問起來。
只聽那東家說道:“你們說這王家酒樓,雖是女人當家,生意卻火爆得緊,又沒有小娘獻藝,菜也只是個新奇,怎得闖下如此大名”,又說:“她家沒有甚麼做官的親戚,那個李盛也只是秀才,怎得總是化險為夷,像是有人護著”。
眾人聽得,有說這王嫣娘說不得有幾個衙內情夫的,有說那李盛靠上大官的。只見那東家揮下手兒,說道:“先不提這個,就說她家從小酒館擴張到大酒樓,怎得就她尋到最便宜的匠人,最實惠的木料,那活兒幹幾天,老天爺也不下一滴雨,沒幾時就完工”。
又說:“我也問了那匠人工錢,粗粗一算,竟比咱家蓋樓便宜一大半。再看她家貨源,和咱們差不多,卻總便宜一些,就算我家和她家進同樣的東西,我家半路能翻車,她家從來沒有過”。
那東家見眾人聽住,又說一番話兒,只見那“清風樓眾人談營生,臨安南再起風雲事”,縱使鴻鈞天命降王家,也有幾隻么蛾亂飛竄。
☆、第30章 銀狐與枇杷
話說那清風樓眾人聽得王嫣孃家取財有異,像是冥冥之中,有神明保佑似的。其中有個掌櫃,家鄉在極南處,聽了這話,不由笑道:“我當是甚麼,原來她家也用了青蚨錢”,見那眾人發問,便笑嘻嘻地解釋。
原來那青蚨,是南邊一種飛蟲,卻是極為看重母子情分。那子蟲躲在某地,母蟲就尋來。母蟲又習慣在草葉上產子,大如蠶子。南邊商戶們見了這等模樣,捉來母子,用母青蚨的血塗八十一枚錢,子青蚨的血另塗八十一枚。
等到要用錢時,先用塗了母血的錢,那錢在晚上思念子女,就偷偷飛了回來;若是用子血的錢,那子青蚨又念著母親,也是隔夜就回。所以一直使用,錢從來不會少矣。
眾人聽得奇異,確是手上沒青蚨,只得作罷。那賬房將王家酒樓的事情記在心裡,每日裡和那張小九稱兄道弟,探問話頭。又按著王家份例來進貨,甚麼都順得和王家酒樓一樣,還放出了幾道新菜,收益卻連王家的一半都不到。
那東家見了,越發相信王家有問題。賬房卻不信邪,選了與王家同樣的貨源。原來自築雲樓倒了,南縣酒樓就指著清風樓與王家酒樓,貨源供大於求,行商手上的好貨全賣給這兩家。
卻也是奇了,王家每次進貨都是晴天,等輪到清風樓,卻在那晴天上加了個霹靂,總有幾滴雨下來。那賬房只得約著王家一起去取貨,誰知半路上自家又翻了車。
這幾次三番的出事,賬房已對東家心服口服。只是不曉得這王家酒樓除了青蚨錢,還有甚麼妖法,又派出探子,囑咐他混進王家去。
那探子本也不信,認為自家掌櫃和賬房都被鬼迷了心竅,竟信起那神神道道來。又打聽那些閒漢的口風,都是些“王嫣娘是狐狸變得,全身只有蹄子沒變成人,所以裹腳都比其他女娘厚實”的葷話,等把這話兒向掌櫃一學,又是被罵得狗血淋頭,繼續被派去做這苦差事。
這探子過得辛苦,張小九也沒閒著。王家酒樓有著天命女主,自然運勢上要好些。《春欲滴》的作者猛大本就是女主親媽,連男主都要退一射之地,大楚所在空間本就圍繞著女主,若是天道不護女主,世界早就坍塌了。
誰知這本是背景路人的清風樓掌櫃,竟覺察出不對來,日日派那賬房過來。張小九剛開始以為是王家酒樓勢頭猛,所以來攀關係,誰知後面竟對著學了起來,還偷看王家的賬本。那張小九不得不連夜做了假賬,故意放大收益,想讓清風樓知難而退。
果然見了超過清風樓兩倍的利潤,那賬房立刻垮下臉,不再學模學樣。卻又派出個細作來,日日盤問閒漢,又不知遮掩,早被自己瞧了出來。那張小九和女主商量半日,遂定一計,等著清風樓來上鉤。
話說這日,那探子又忍痛花了錢鈔,要了清茶粗點,坐在酒樓大堂探聽訊息。正心疼這月沒個賞賜,月錢又全花在王家酒樓,忽然聽見耳邊有人說道:“聽說那王嫣娘病倒了,這酒樓也沒前幾日熱鬧了”。
那探子立即豎起耳朵,又聽到“據說這王嫣娘臉色枯黃,像是被吸乾精氣,倒床不起哩。噫!好好的水狐狸熬成了幹狐狸”,那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