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用鬼術咒誰?項盛?”
當初從項少那裡帶回了李海生的一魂一魄後,周凱嚇唬了一番項少,事後就從網上刻意搜尋了一番項少的身份,沒事就在賀綏耳邊唸叨。
賀綏這段時間雖然嘴上沒說,心裡卻已經有了成算; 準備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跟楊隊長提一提當初那場車禍的事。
當年項盛撞死了李家夫婦; 此後卻是一點水花都沒有; 便是監控錄影都被直接刪掉了。
由此可見項家勢大; 項盛也是項家重視的後輩。
如今他們一沒錢二沒勢,再加上賀綏讓周凱在網上查過; 知道這種事訴訟時效只有一年,明顯走法律途徑是沒辦法了; 只能從別的方面施壓。
可這種事對於他們現在的條件來說; 只能徐徐圖之。
賀綏覺得自己如今只要努力; 結交些肯幫忙又能壓住項家權勢的人; 不過是早晚的事。
這些話賀綏卻也只私底下跟老李頭簡單提過一句,只說讓他彆著急; 以後總會想辦法為他兒子兒媳討回公道。
至於李海生這邊,當時賀綏跟老李頭只想著李海生醒來後也沒有多說什麼,更是沒提一句父母車禍或者項家的話; 兩人也就只當他年紀小想得少。
現在看來,這哪裡是想得少,分明就是想得太多了。
賀綏臉色變來變去,一時想著自己有心想要收個正兒八經的徒弟,此人還沒真的入道門居然就已經起了這等壞心思,以後怕是要走上邪路。
可對上李海生漸漸平靜的雙眼,賀綏卻心中一軟,終究嘆了口氣,走到李海生面前,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是我跟你爺爺想岔了,你已經不是小娃娃了,有些事不應該理所當然的選擇隱瞞你。”
在他跟老李頭眼裡,李海生還是個孩子,可站在他面前眼神平靜身體繃得像根竹竿的李海生,分明已是個有想法有感情的少年郎,放在他們泫朝那會兒,都該訂親了。
李海生原本還以為自己要受到一頓嚴厲斥責,因為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是知道賀大哥有多厭惡利用邪術迫害他人的行為,可感受到落在肩膀上的重量,李海生嘴唇動了動,眼眶卻是一下子就紅了。
狼狽的抬手胡亂揉了揉眼睛,李海生撇開臉躲避,下一秒卻又忍不住用眼角去看賀綏的臉色。
賀綏見狀越發心軟,放緩了嗓音,“項盛的事我跟你爺爺都沒忘,之前只想著讓你少操心這些事,好好讀書過日子,沒想到反而差點讓你走上歪路,是我的錯。”
賀綏道了歉,李海生反而情緒有些激動,拽了賀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仰頭道,“賀大哥沒有錯,是我思想太極端,你不要道歉,你是我跟爺爺的大恩人,是世上最好的人。”
便是剛才賀綏呵斥他,也沒見他這般在乎。
賀綏笑了笑,也沒再隱瞞,說了一下自己跟老李頭商量後的想法,“等明天楊隊長過來我就跟他說,不過訴訟時效已經過了。”
想了想,賀綏皺著眉頭,面上少有的出現了一絲遲疑,垂眸看見李海生已經被戳破一點皮肉顯露出紅點多眉心,賀綏這才開口道,“如果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用別的法子,先查一查項盛有沒有做別的傷天害理之事,尋一個沒有拖累的死者,讓周凱跟小夜過去化出那人的模樣,嚇唬項盛讓他自己去自首。只一點,報仇並不是我們生活的全部,不能因為這樣一個人就不管不顧。”
若是直接以李海生父母的名義去嚇唬項盛,依對方那囂張霸道的行事作風,怕是第一時間不是服軟認慫,而是跑來找老李頭跟李海生的麻煩,再對李家夫婦挖墳掘墓鞭屍報復。
這樣的人賀綏也不是沒有過,真正的壞人,便是他們害死的人化作厲鬼來了他們第一時間也只會想著再殺對方一次,絕對不可能輕易服軟認輸。
用那種人的話來說,你活著的時候就鬥不過我,死了化作鬼也是沒用的東西。
李海生聽聞賀綏居然為了他,連這種用鬼嚇唬人的事都想了出來,剛才還強忍著的淚意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壓都壓不住。
李海生埋頭一邊胡亂抹眼淚一邊甕聲甕氣的道,“賀大哥,謝謝你。賀大哥,我,你還願不願意收我做徒弟?”
問完,也顧不得擦眼淚了,仰著頭眼巴巴的去看賀綏,糊滿了眼淚鼻涕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
先前賀綏就有這個意思,老李頭也樂意,李海生那會兒心裡十分矛盾,一邊當然是十分願意,一邊又因為自己心裡有那樣的心思,怕賀大哥知道了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