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那位書生白淨的臉微紅,不好意思地道,“這位夫人,小生失禮了,實在是夫人生得太過貌美,且這舉止氣度,恕小生直言,怕不是此地鄉間土生土長的人,說是大家的小姐都不為過。”
姜蘊雪見他這樣說,越發如遇知已,這鄉間的莽夫們,只顧貪看她的相貌,根本就無人誇過她的儀態。
“公子過譽了,婦人以前確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只可惜…”說著她用袖掩面,將後面的話吞下去,嘆口氣,悽楚道,“讓公子見笑了,那些個往事,不提也罷。”
書生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她粗糙的手,動情道,“夫人,以你的才貌,屈於此處簡直是明珠蒙塵,不知是何樣的男子,居然如此不珍惜您這般的美人。”
姜蘊雪心中越發恨恨,果然是得到的不知珍惜,當年蕭長桓何等痴戀於她,不過才幾年時光,他看她的眼中再無深情。
見她低頭不語,那書生壯著膽子握住她的手,她抽了一下,沒有抽動,便由他去,那書生的語氣越發的溫和,“夫人,小生平生最是羨慕才子佳人的故事,待高中必娶您為正妻,不如夫人與小生共譜一曲如何?”
她的心中將這話過了幾遍,心中思量這書生說的話有幾分真,若不離開,是不是就要呆在這小山村裡終老?
不,那不是她要的生活!
那書生見她不搭話,有些急了,“夫人,良禽擇木而棲,珍寶配錦盒,小生此生定不相負。”
她淚眼盈盈地抬起頭,越發的楚楚楚可憐,“公子,可婦人殘花敗柳之身,如何能有此等福氣?”
書生一把將她攬在懷中,輕拭她臉上的淚珠,“夫人切莫妄自菲薄,在小生看來,瑕不掩玉,便是有不足之處,夫人依然讓人心神嚮往,望夫人成全小生的一片痴戀之情。”
說著,手將她摟得更緊,她略一遲疑,便由著他,含羞地低下頭,那書生的嘴角泛起笑意。
可惜姜蘊雪根本就不認得他,以前派他去引誘蓮笙,都是她手下的婆子出面的,若是那婆子在此處,便能一眼認出,這個書生根本就不是什麼趕考的舉子,而是專門拐騙婦人的浪子潘世慶!
潘世慶被霍風關在一處密莊中養到現在,為的就是這一天,他意味不明地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女子,急不可耐地帶著她連夜離開了山村。
外出做活的蕭長桓和一個寡婦好上了,他年歲漸大,偶爾回去看望父親,父親已老得步履蹣跚,外甥都能打醋,妹子又生了女兒,他越發地覺得空虛起來。
每每在外面拼死累活地賺點錢,回到家中依然是冷冰冰的一張臉,還不如一個寡婦,雖然長相平凡,可對他是真心關切,在外時每每都替他做熱飯,備熱水。
他到了這個年紀,少年時的風花雪月早已褪色,更需要的是妻子的溫暖,這些姜蘊雪通通都沒有,等他再一次回到家中,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還有鄉鄰們同情或幸災樂禍的言語中,得知她跟隨一個書生跑了。
不可思議般地,他居然沒有半點的憤怒,心中還有絲釋然和解脫,收拾自己不多的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小山村。
且說姜蘊雪滿懷希望地跟著潘世慶離開村子,一路上極盡小意溫柔,兩人坐著馬車,一路向西奔,等她發現不對時,潘世慶終於不再裝,露出了真面目。
哪裡還有溫文爾雅的樣子,眼中全是猙獰,“姜小姐,您可能不記得小人吧?”
姜蘊雪厲聲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誰派你來的?”
“哈哈,可是這麼年來,我對姜小姐可是日夜不敢相忘,姜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可還記得,幾年前你曾找人去勾搭那洪家的大姑娘的事,你們找的那人便是在下。”
她的臉色瞬時慘白,憶起此事,可那事並沒有成功,她還以為找的那人拿了錢子不辦事,私逃了,萬沒有想到會碰上,“是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當時我們可是給足你銀子,你現在意欲為何?”
潘世慶想著那段時間在陰暗的獄中的酷刑,臉陰下來,“意欲為何?姜小姐恁不地道,騙小人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害得小生撞上去,誰知竟是攝政王要過門的妻子,小生被抓後差點將命搭進去,這筆賬,姜小姐說要如何算呢?”
“被抓了?你又怎麼會出來?”姜蘊雪尖著嗓子問道,轉念一想,“姓霍的派你來的?”
“哼,事到如今,便是猜到又如何,姜小姐還是先擔心自己,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