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寂寞將她溺亡。
而另一個在身份上已經一落千丈,離那個圈子已經十萬八千里,為了復仇,選擇換一個身份繼續為之奮鬥,最後因為知道的太多,被上位者殺死。
君然進入了這個世界,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整體走向,但其實在這最後關頭,他卻並沒有一切塵埃落定的快慰感。
只覺得無盡的悵惘,無盡的感懷,也無盡的寂寞。
或許這深宮就是這麼容易致鬱,將人的性子一點點磨光,連一線生機都不曾給人留下。
牡丹吐豔,丹桂飄香,桃李爭春,皆是萬物富有生機的表現,而在這之上的人們,卻覺得在這宮中只有名利二字可爭可奪,直到什麼事情都做到最後,才發覺,生命可貴。
往日之事已不可重現,今日之事亦不能重提。維持現狀,然後安然的走下去,是宿命。
薛荔素手輕揚,將手中捧著的桂花灑了滿地,輕輕踱步將那些花碾了過去。
“和你說這些幹什麼呢?”她笑,“不過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
不知道多少年後,她的身邊,再也沒有人可以肆意傾吐她的不安,她或許會比齊文洲這個位高權重的皇帝還要寂寞,一點點消磨掉所有的活力。
“我可以保證的是,直到我的生命終結,你還能是那個薛荔。”他道。
是可以笑容肆意任性的薛荔,是不用學會收斂的薛荔,至少在他面前,她還是能笑得開懷的薛荔。
在這個註定不平凡的,平凡的夜裡,大殿裡突然湧進一群又一群的御林軍,喧鬧著,又迅速恢復了平靜。
直到雞鳴破曉之時,這一場戲,總算是完美謝幕。
曾經傲然於幾大世家之上的薛家,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沒有知道薛家因何獲罪,只除了在宮中的薛太后,其餘薛氏門人,全部發配嶺南。為官者查處官爵背景,有魚肉百姓,貪贓枉法之徒,立即處死。
齊文洲手裡捧著一杯茶,掀開茶盞吹了吹浮在上頭的茶沫。
“既已塵埃落定,你父親的屍身朕會妥善安置的。”
薛荔起身,身上還是昨日那件黑色的帛衣,穿在她身上,不知怎的,總有種瘦削之感。
她盈盈下拜,向著坐在上首的齊文洲行了個大禮,莊重嚴肅,是她平日裡都不曾有的平和穩重。
“多謝皇上。想必先皇在天之靈也會感到快慰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