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大急,正想去追趕阮玉,溫香細細弱弱的聲音打身後傳來:“香兒謝過金四哥。”
轉了頭,但見一張小臉紅雲密佈,映著水面折光,朝霞一般的鮮媚。
不覺心間一動,彷彿小草拱了凍土,就要探出頭來。
風過,銜去了方才的焦躁與懊惱。
此刻,金玦焱對著溫香的羞怯與想要看他又不敢抬眸以致不斷翕動猶如蝶翅的長睫,神色漸漸和緩,語氣亦是柔如水波。
他彎了唇角,星眸簇亮:“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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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金玦焱依舊想著要怎麼收拾阮玉,只不過心情沒有剛上岸時那般迫切了,而且他刻意放慢腳步,落在後面,只為陪伴羞澀尚未褪去的溫香,感受這種他只敢想,卻始終未得機會擁有的悸動。
一陣屬於女子的歡笑傳來,待他抬眸望去,那群“失蹤”了的女眷此刻正圍著一條閃亮的溪流相互潑水玩,個頂個的沒有個賢良淑德樣,尤以阮玉最為張狂,不僅能阻擋各路進攻,還能反擊,把小圓和裴若眉弄得一頭一身的溼漉漉,就連芸娘都沒好到哪去。
縱觀下來,除了袖手旁觀的阿嫋,也就是她不夠狼狽了。
她倒會玩!
金玦焱暗哼。
視線一甩……賈經果然跟了過來,目光痴痴的纏在阮玉身上,嘴失態的咧著,就差沒流口水了。
剛剛消下的火就上來了。
阮玉,你是不是就故意抖擻著給他看吶?你這個……
正要怒喝,尹金忽然大笑:“莫非這就是‘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眾人皆笑。
金玦焱很是看不慣大家處處捧著尹金的諂媚,回頭瞧溫香。
她正低著頭,臉上紅暈未消,只不過此刻他卻不知這等羞澀是為了他,還是為了……
“別說,子元還當真找了個好地方!”小圓笑著起身,往溪水上游一指:“你們瞧,這水是倒著流的……”
金玦焱這才發現,細細的一條溪流,仿若鋪在草地的一匹銀緞,彎彎曲曲,閃閃爍爍,卻果真是緩緩向高處流去。
“剛才金四奶奶還說,要不咱們今天就別曲水流觴了,改打水仗?咱們男女分夥……不不不,”小圓立即搖頭改口:“那我們豈非太吃虧了?咱們按家來分,反正不管怎麼分,我要跟阮玉一起……”
說著,還挽起了阮玉的胳膊。
金玦焱暗自皺眉。
這倆人什麼時候這般要好了?因了什麼?小圓可一向是個嘴不饒人又要尖兒的主兒,這麼會工夫竟然對阮玉俯首帖耳,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轉念一想,阮玉似乎也的確有拉攏人心的本事,家裡的幾個孩子,都跟她要好,就連金寶鈞、金寶妍那兩個不懂事的娃娃,隔了幾日見不得她,也鬧著往清風小築的方向伸手,嘴裡咿咿呀呀。
只是這樣一個玲瓏人,怎麼就跟太太弄得關係僵硬?
不過細細一想,似乎也不是她的問題。
只不過現在……
想打水仗?你是怕賈經的眼珠子掉不出來是不?還有你把自己弄得東一塊西一塊的溼淋淋……你瞧瞧,你的衣襟都沾胸口上去了!
一時之間,只覺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在盯著阮玉的那一處突起。
他急忙揚聲:“那怎麼行?春日社的規矩不能破。再說,若是這麼瘋鬧下去,龐七的五車學富還怎麼往出抖落?”
他特意拉了龐維德說話。
龐維德本對打水仗心動,聽聞此言,立即站到金玦焱一邊:“四哥說得對。打水仗,現在為時尚早,著了涼怎麼辦?咱們還是安安穩穩的坐下,好好探討一下詩詞。沒聽說又冒出個青蓮社嗎?那是要同咱們打擂臺的,如今不好好演練演練,難道到時要等著給人瞧笑話?”
見小圓還要開口,連忙阻止:“你可不要跟我說到時跟他們比打水仗!”
眾人大笑。
龐維德心裡卻道,阮玉出的主意,她怎麼不出來提議,偏要你多嘴?你看你們一個個弄得落湯雞似的,可是便宜了賈經。你就沒瞧見這群爺們兒雖笑得爽朗可實際在磨牙麼?小圓啊小圓,虧得你還總認為自己聰明絕頂,無人能及,跟阮玉一比,你就是個不能再笨的蛋!
龐維德只顧著編排小圓,卻不知,自己這般說辭倒也是替金玦焱出了頭,氣得小圓直瞪眼。
這兩口子算是被那小兩口提溜出來當了馬前卒,還都只以為對方愚不可及,在那大眼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