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丁���
“什麼女子無才?”小圓急了:“實話告訴你,維德看書的時候我也看來著,今天就讓你們瞧瞧,什麼是學富五車!”
“誰學富五車啊?”竇晗轉了頭,見是小圓,頓時笑了,指著龐維德:“真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剛剛龐七說他學富五車,如今又來一個學富五車,你們夫妻倆加一起,正好湊了個車隊。我說方卓……”
拍拍方卓的肩:“你那書局的書都燒了算了,只需把他倆擺那就好,每天管三頓飯,還省得晾曬了……”
眾人大笑。
竇晗夫婦是後來者,這些人不論怎麼相熟,禮節是少不了的。
於是又是一番作揖屈膝,阮玉跟竇晗的妻子阿嫋行禮時,只覺阿嫋鵝蛋臉上那雙丹鳳眼極是犀利而意味深長的盯了她一眼,不由引起了她的注意。而待她意圖探尋時,阿嫋已經轉了身子,跟溫香攀談起來。
“哎呀,別聊了別聊了,”龐維德叫起來:“趕緊該幹什麼幹什麼,為了今天這一頓,我早上都沒吃。再說,再這麼耽擱下去,我肚子裡的五車就被消耗沒了……”
眾人狂笑。
連方卓那般成熟持重的人都笑得嗆咳:“好,既然龐七這麼迫不及待,就讓子元帶咱們去他找的那個寶地!”
穿石青色杭綢直裰的聶子元立即跳出來:“咱們還真得趕緊。你們可是不知道,最近京城又成立個青蓮社……”
“青蓮社?”有人驚異。
“還不是看咱們春日社辦得熱鬧,盡人皆知,所以跟著東施效顰?”聶子元很是不滿:“主辦青蓮社的是華聲書局的少東家,上回就為了刊印宋梓默的新書跟方大哥的東林書局搶生意。其餘那幾個,霍之力,杜佳康、佟昕寶……可都是咱們各家生意的死對頭,典型是要跟咱們對著幹。而且他們還拉了季桐壯聲勢……”
季桐?
聶子元大約說得興奮,卻沒意識到,季桐才是他爆出的最大威脅。誰不知,金玦焱成親當日,新娘是打私奔的路上被抓回來的?而那個勾引新娘不顧禮法一心想要與之私奔的人物,就是季桐。
京城四美之一,有名的琴師。
聶子元怎麼把他給抖出來了?還嚷得那麼大聲?且看金四的臉色……
賈經則爆出一聲怪笑,金玦焱便面色更沉。
小圓倒特意瞧了瞧阮玉。
阮玉一副渾然無覺的樣子,而且對於聶子元的氣憤,似乎還有些不解。
這個女人,倒當真有趣。
阿嫋也在留意阮玉的神色,見此情景,垂了眸,冷冷一笑。
好在季桐只是作為一個知名人物被提了一嘴,聶子元繼續吐沫橫飛:“你們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我是月前到福運樓吃飯,隔著牆板聽他們說的。他們是偷偷起事,就想打咱們個措手不及,可惜啊……”
揹著手,得意的哼了兩聲:“我還聽說,他們就要把第一次聚會的地點定在流芳汀,所以……”
“所以你就先下手為強?”竇晗接了一句。
“可不是?”聶子元還要表功,被蔣佑祺拍了一巴掌:“既是如此,還不快去?否則即便你跟丁權定了地方,怕也要叫青蓮社搶了先!”
聶子元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立即帶著眾人往溪邊走去。
此刻,春日高照,溪水粼粼的閃著光,晃得人眼花,如此就有些不易看清擺在其中供人涉水的石頭。
而石頭經了溪水的沖洗,滑得要命。
小圓逞能的第一個踩上去,險些摔倒,便死活不肯邁步了。龐維德吼了她兩句,她便嚷著要回去。
無法,龐維德只得彎腰弓背,無奈的瞅了小圓一眼。
小圓不鬧了,往上一竄,就趴到了龐維德的背上。
“我這是什麼命哦!”龐維德哀嘆,又衝各位點頭:“見笑,見笑啊……”
這夫妻倆總是鬧,大家也看慣了,於是任由他們折騰。
小圓趴在龐維德背上,還煞有介事的指揮他該怎麼走,氣得龐維德要把她丟水裡,她就拼命拿扇子敲他的腦袋。
方卓抱起兒子,衝芸娘笑了笑,牽了她的手,自己在前,芸娘在後,一步一步,小心的踩著石頭過溪。
途中偶然相視一笑,便是情意綿綿,襯著潺潺的水流,是說不出的自然與和諧。
有方卓夫婦在先,其餘小兩口也是這般牽著手,一前一後的踩上石頭。
一時之間,笑聲驚叫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