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彎了彎唇角,露出一絲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的笑:“奶奶也不必憂慮,將來如何,且看夏至怎樣去做吧。”
春分最恨她這副自私自利卻又裝作高大無私的模樣,真想撕爛那張專門迷惑人的嘴。
她忍了又忍,終於平靜了語氣:“既是如此,姨娘就請吧!”
夏至再一叩頭,後退至門口,方轉身出門。
“立冬,”霜降立即叫上立冬:“咱們去送送夏至姨娘!”
立冬自昨晚起就失魂落魄,聞言連忙點頭,跟了出去。
“姑娘……”春分擔心的望著阮玉。
縱然再對金玦焱無情,面對這份背叛也是傷心的吧?真難為姑娘自始至終沒有一句怨言。
“姑娘,要不……咱們回相府住兩日?”
逃避麼?
阮玉想了想,笑,她有什麼好逃避的?
“我只是累了……”
春分連忙扶住她:“奴婢伺候姑娘歇一會。”
屋外,霜降跟立冬“送”夏至出門,卻沒有送到烈焰居門口。
霜降轉了身,就站到被丟在院中的被褥旁邊:“點火!”
小丫頭不敢違背,急忙去取火油。
霜降就一樣一樣的燒。
先是枕頭跟坐墊等小件,然後是床帳,再然後是被褥。
夏至聽到身後火焰噼啪作響,聞到焦糊刺鼻的氣味,只是皺皺眉,繼續向前。
烈焰居院門緊閉,她敲了半天,百順方開了門,見了她,頓時一怔。
然而今早上發生在主屋的事誰人不知?
百順不知該做出個什麼表情,也不知該如何稱呼,倒是身後傳來一個婆子的喜悅:“呦,這不是新姨娘嗎?快請進來。屋子都給您拾掇好了,您看看合不合適?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
霜降恨恨的將被子丟到火中。
阮玉跟金玦焱關係僵硬,雖是正牌奶奶,卻也不見有人來巴結,倒是夏至,得了一夜恩寵,這些人就跟見了臭肉的蒼蠅,都撲了上去,也不想想,她就是爬得再高,也是一隻變不了鳳凰的烏鴉!
手氣恨的一甩褥子,卻發現火焰被壓滅了。
“拿剪子!”
小丫頭不敢違背,急忙奉上。
她就惡狠狠的剪,扯……
手突然一頓,抓起褥子,裡裡外外的翻看。
又將被子拖出來,仔細檢視。
立冬不知她在忙什麼,只趕緊幫忙把邊角的火苗踩滅。
霜降抓著被褥,神色變幻,眼波閃爍。
忽的將東西一扔,轉身就往屋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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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噓……小聲點!”春分忙拉了霜降出來,往臨窗大炕上努了努嘴:“才睡著。”
又嘆氣。
霜降急得不行,附在她耳邊低語兩句。
春分眼睛一亮:“真的?”
又連忙壓低嗓子,朝裡面瞅了瞅,再將霜降拽出兩步:“你可看清楚了?”
霜降用力點頭,臉有些紅,目光有些閃:“雖然咱都……可是也聽那些婆子媳婦們說過,所以我琢磨著……要不要告訴奶奶?”
春分想了想,就要往裡走,又停住,望向烈焰居……
門口已經空空蕩蕩。
“就算是……又怎樣?人已經進去了,難不成還能拉出來?這姨娘的名分,是太太定的,她可是如了願了,她會想要出來嗎?出來了又做什麼?沒準人家早有準備呢,且看今天早上……”冷笑:“再說既然已經去了,誰能保證四爺……”
其實春分還有個打算,既然夏至要跳火坑,若是留在這邊,有阮玉保著,她也不能把夏至怎麼樣,她出嫁的時候,夏至沒準還會取代了她。而如今,危險已去,她便可鬆口氣,接下來就要看鐘憶柳跟璧兒如何整治夏至了。
有人代勞,何樂而不為?
況且……姑娘對金玦焱本就沒什麼意思,更別提好感,他到底如何,於姑娘而言,有什麼意義嗎?
於是吩咐霜降:“別多此一舉了,趕緊把東西燒了就是。”
霜降也就不多言。
不一會,外面的煙氣便濃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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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居雖然是在院裡張燈結綵,可是入了夜,看去依舊紅彤彤的,尤其是對著阮玉臥房的書屋,燈籠高懸,更加耀目。
果真,嫡子納妾也是鄭重其事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