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金玦焱立即反對,然後朝千依喊:“胡說八道什麼?爺住得舒服著呢!”
阮玉便垂了眸往前走了。
金玦焱向千依比劃一下拳頭,千依跟霜降對了下眼神,齊齊嘆了一聲。
這回是真心研究晚上的食譜了,金玦焱想在外面吃……好容易出來一回,回去又要看丁嬤嬤的木頭臉,不回去!
正待建議,阮玉忽然停住腳步。
旁邊是一家小店,因為遠離主街,生意比較清淡,而且門臉還小,一不留神就容易錯過去。
阮玉盯著的是櫃檯裡一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簪。
她前世的母親就有這樣一支玉簪,說是祖傳下來的,將來就要傳給她。後來母親病逝,父親娶了繼母,繼母的女兒在她手裡看見這支玉簪,非要拿去仔細瞧瞧。
她不同意,妹妹就哭鬧,繼母過來,一把奪過簪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阮玉的視線抖了抖,那根簪子已經被金玦焱拿到手中,以專業眼光瞅了瞅:“嗯,潤而不膩,透而不靈,是塊好玉。而且樣式看似普通,卻秉承了玉的溫雅,而不是靠雕工矯揉取勝,是根好簪子。我買了!”
店主連贊他眼光獨特。
他拿了簪子走到阮玉面前,嚴肅的看了看她,忽然抬起手……
“得了那麼個玩意,吃不能吃,戴不能戴,不金不銀硬邦邦,有什麼意思?還是這根簪子好。阮玉,你的眼光越來越好了……”
阮玉聽了半天,方明白金玦焱說的那個“硬邦邦”的東西當是指的芭比娃娃,那玩意細胳膊細腿,也難怪他誤會,更難為他竟將這點小事記到現在。
還誇她眼光好,不過看那表情,他分明是在說,自打跟他在一起,她的眼光才有了飛躍性的進步,這人……
金玦焱一邊嘟囔一邊把簪子往阮玉的髮髻上插,端詳了一下,再正了正。
阮玉的頭髮真好,又滑又亮,握在手裡涼潤潤的,風過,便帶起一陣馨香。不是各種頭油的香氣,而是真正的髮香。
不由就想起她落水生病,他去照顧她,與她在床上廝磨的一夜。
那夜,她的青絲跟他的長髮糾結在一起,他曾想,這就是“結髮夫妻”吧?
他在這種糾結中浮沉輾轉,輾轉浮沉。
她的香氣就縈繞著他,裹挾著他,滲透著他,以至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夢中依然殘留著那夜的芬芳。
他無數次流連於夢的邊緣,無數次的想,如果一切是真,多好……
於是此刻,手有些抖,心有些燙,呼吸有些急促,眼前的阮玉似乎有些模糊卻又無比的清晰。
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什麼面子不面子?一切就在現在!
“阮玉……”
阮玉抬了眸,目光一對,心頭齊齊一跳。
金玦焱正待開口,阮玉撫了撫頭上的簪子,淡淡一笑:“謝謝四爺。”
“謝什麼謝?這本是……”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按理,他都激動成這樣了,她難道不該含情脈脈……就算不含情脈脈,忐忑的、羞怯的、嬌柔的……她總該有吧?可是為什麼淡淡的?若無其事的?心不在焉的?
回回頭……丁嬤嬤也不在啊。
阮玉已經往前走去了,他不明所以的追上去:“這本就是要送你的,上次那對耳環……”
千依在後面瞧著主子猴急的樣子,搖搖頭,又點點頭,擺出一副長者風範:“其實四爺今天能做到這般,已經不容易了……”
那意思好像在慨嘆,這娃終於長大了。
“怎麼不容易?”霜降斜挑了眸。
“若是早前,有人惹了他,哪怕一言不合,那拳頭就上去了。你都不知,我和百順當初跟著他,捱了老爺多少板子。”千依咧著嘴,很是回味無窮的揉了揉屁股。
說的是丟驢那件事吧?
霜降想,望向前面的兩個身影……金玦焱正千方百計的逗阮玉開心。
她笑了笑:“其實四爺未必不想揍人,甚至想把他們挨個揍個滿地找牙,可是……”
“可是什麼?”千依還從未見過金玦焱在遇到挑釁有壓住火的時候。
“喏,”霜降朝前面努努嘴:“自己看……”
自己看?
千依對著前面那兩個身影瞧了又瞧,也不知四奶奶說了什麼,四爺笑得聲音朗朗,樹枝亂顫。
再聯想他方才揭了金玦焱的短……不過起痱子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