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有色,小姐氣得都沒有合過眼。奴婢多嘴說句不應該的,小姐也是心善沒有過多計較,我們這些個做奴才的都看不過去,只可惜不知是誰幹的!”說到最後滿臉氣憤。
鄧氏面色變了幾變,白芷的話分明是說給她聽。
當真悔青腸子,哪裡知道她前腳設計謝橋,後腳就有求於她?
若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她絕對不會給謝橋羞辱她的機會!
“白芷,請三夫人進來。”
謝橋清泠的聲音自屋中傳來,猶如一股甘冽清泉,鄧氏心中燥熱之氣盡散。
望著一襲素白紗裙的謝橋,一根竹簪隨意綰起如瀑青絲,如新月清暈,清雅脫俗。正伏案抄錄著什麼,鄧氏並未細看,也不好打攪了。
待明秀催促謝橋用膳,鄧氏方才開口道:“華姐兒,凝兒她身體不適,太醫束手無策,三嬸孃這才來叨擾你,請求你給凝姐兒瞧一瞧。”
這一番話,她在心中反覆說了許久,生硬的背下來。
謝橋接過帕子擦拭手上的水珠,似笑非笑道:“既知是叨擾,又何必再來?”
鄧氏一怔。
謝橋眉眼冷清,下逐客令:“您請回罷。”
“凝兒與你走得親近,你不能因為我的緣故,對她見死不救。”鄧氏陡然拔高聲量,頭上金釵晃動間的細碎光芒,映照得她面如金紙。“你心中的怨恨,衝著我來,凝兒她是無辜的!”
無辜?
謝橋目光一冷,譏誚道:“難道我就不無辜?”
鄧氏面色大變,是了!謝橋放下狠話,哪裡還會救容凝?
力氣似被抽離,渾身發軟,一手撐在桌子邊緣微彎著身軀穩住身形。
當日太醫說她能治,容霖要她給謝橋賠罪道歉。可她偏不信除了謝橋,無人能醫好凝兒!她找來大半大夫,個個都搖頭走人。她能夠繼續找下去,但是凝兒卻是等不得了!
“華姐兒,就當三嬸孃求你了!跪下來求你了!”鄧氏要跪,明秀眼疾手快的託扶住她:“三夫人,你算計別人的時候,恐怕沒有想過有今日。你快走吧,不要為難我們小姐。”
鄧氏見謝橋無動於衷,低笑幾聲,自嘲道:“你對親生父親都鐵石心腸、冷漠無情,我怎得就還看不明白,過來求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鄧氏雙目通紅的望著慢條斯理用膳的謝橋,手指緊握成拳。
望著鄧氏離開的身影,謝橋擱下筷子,想起容凝給她看的那根琉璃釵。
“小姐……”明秀喚著失神的謝橋。
“明秀,你將五小姐的琉璃釵給我拿過來。”謝橋從給容凝診脈的大夫口中得知的症狀,心裡大約有了底細,卻不能確認。
“您要給五小姐醫治?”
謝橋沒有回答,她還在等一個契機。
……
果真如謝橋所料,當日夜裡,輔國公便找她給容凝解毒。
謝橋手裡拿著輔國公送來的墨色玉佩,得償所願後,便應允他的請求。
隨他一同前往芳華院,診脈後,謝橋拿起一根銀針,扎刺進頭頂一處穴位。頃刻,拔出來,燭火下銀針尖端泛著青黑色。
鄧氏緊張的盯著謝橋,等著她開口。
謝橋卻是收拾東西,一言不發的走出去。
鄧氏想問又不敢問,心內好似滾油煎。
輔國公跟出去,謝橋頭也不回道:“明日。”
翌日一早,謝橋拿出研製好的解藥擱在桌子上,就著陽光細細端詳著琉璃釵,上面那層朦朧的霧色如同隴上一層薄紗。隨手沾一滴溶化解藥的水塗抹一角,晶瑩剔透!
謝橋目光漸漸沉斂,嘴角凝著一抹冷笑。
“小姐,宮中來人,皇后傳您進宮。”明秀開啟簾子進來,滿面憂愁的說道:“小姐,皇后傳您進宮,怕不是什麼好事。”
並非她多想,而是太子之事相隔不久,皇后便來人。
誰知會不會是鴻門宴?
可氣的是又不能借故不進宮!
謝橋望著窗外徐徐升起的太陽,庭院裡開得正豔的大朵芍藥灼紅如火,在逐漸濃烈的金光下更似鮮紅濃郁得彷彿被血染紅一般,刺眼灼目。擱下琉璃釵,不由得扶住窗欞幽然道:“見招拆招。”
乘坐馬車隨傳口諭的內侍一同入宮。
皇后仍在賞荷宴的萬里亭接待謝橋,徐徐吹拂的清風帶著一絲暑氣。
“本宮與你母親交好,只是入宮後見得少。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