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碰到在地的聲音。
“誰!”謝橋目光銳利的看向室內,屏風處倒映出一道纖細的身影,被定住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細看下,黑色影子微微顫動。
謝橋瞥見一抹湖綠色的裙襬,眼中的厲色隱去,提腳緩緩走進內室。
只見白芷面色驚惶的繞出屏風,手中捧著粉彩瓷瓶,瓶口缺一道口子。“郡……郡王妃,奴婢打掃時,不小心碰著了。”
謝橋目光落在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眸子無波無瀾,面色平靜:“不過一個瓶子罷了,瞧你嚇的。”捻著帕子的手,朝她額頭伸去。
白芷渾身顫慄,驚得朝後退一大步。
謝橋眉頭微擰,收回手道:“白芷,你怎麼了?最近心神不寧,有何難處與我說。”
白芷臉上的表情僵硬,謝橋的聲音越柔和、關切,她心裡頭便越慌,唇被她咬破滲出絲絲鮮血。垂著頭,盯著鞋尖,似鼓起莫大的勇氣,哭訴道:“郡王妃,奴婢對不住您!蜀王妃她收買奴婢,奴婢一時糊塗心動了,差點害了您!”說罷,拿出一袋銀子與藥包,放在桌子上道:“藥包蜀王妃吩咐奴婢放在您的藥房裡,銀子是可的許的好處。”
謝橋目光微微一動,目光落在桑皮紙包著的藥粉,微微笑道:“為何又醒悟了?”
白芷撲通跪在地上:“郡王妃待奴婢極好,只是奴婢肖想郡王,即便郡王看不上奴婢,抬姨娘後,便能夠衣食無憂。您並不打算讓我們做陪嫁,心裡一時想左了,險些被人利用。奴婢聽信蜀王妃的話,害了您,我們做奴婢的也討不得好。”
謝橋頗有深意的看她一眼,置之死地而後生?
倒是聰明伶俐,怕是蜀王妃事蹟敗落,她有所警覺,所以就先招供,道出她的無奈。
這藥到底有沒有放,蜀王妃並未讓人搜查,她也就不得而知。
只是,白芷此人,到底是不能再留了。
白芷被謝橋那輕飄飄的一眼,看得頭皮發緊,不敢有任何的退怯,抬起頭直視謝橋,掌心卻是一片溼濡。
她的確鬼迷心竅了!
險些被蜀王妃蠱惑去!
郡王府裡的女主人失勢,又哪裡還輪得到她的出頭?
“白芷,你為我去做一件事。”謝橋幽幽地說道:“蜀王妃她中斷腸散,我配好解藥,你給她送去。”袖中拿出一瓶藥,放在桌子上。
白芷心尖兒微微顫動,還是去了。
半夏安置好蘭陽帶來的人,過來回稟,正好與白芷擦肩而過,不禁多看白芷幾眼,她身上單薄的夏衫已經被汗水給浸溼,臉上蒼白近乎透明。
“郡王妃,白芷她舉止反常,在您的床褥下塞了東西,後來又拿出來,藏進自己的屋子裡。半夜裡去過一趟藥房,不知道找什麼藥吃了。”半夏將白芷的一舉一動道出。
謝橋眉頭緊擰,掀開床褥,空無一物:“其他地方都找了?”
半夏點頭。
謝橋覺得白芷不可能什麼都沒有做,只怕放在床褥裡又拿出來,故意做戲給半夏看,迷惑住她,為今日請罪之事做鋪墊!
藥方——
謝橋快步去藥房,藥房裡東西排列有序,並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每瓶成藥上,都有標記藥效、用途。
手指撫弄過一排小藥瓶,突然一頓,少一瓶治療風寒的藥。
“她染風寒了?”謝橋突然問道。
“夜裡聽她咳嗽過幾聲。”半夏緊張的詢問道:“郡王妃,白芷她在藥房動手腳了?”
謝橋搖頭,心裡隱隱透著不安:“你先出去,我再看看。”
藥理半夏並不懂,她弄不清楚,只得自己一一檢查盤點。
半夏退出去,尋來懂藥理的明秀過來幫忙。
明秀得知來龍去脈,憤懣道:“郡王妃,白芷她就是白眼狼,枉費您對她那樣好!居然還敢肖想郡王!為此反過來陷害您,其心可誅!”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與姿色,如何夠資格做姨娘?
真敢想!
謝橋面色嚴肅,仔細檢查,不曾有遺漏。
待到傍晚,謝橋方才盤查完,並沒有異樣,本該舒一口氣,可心裡那道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被她忽略。
“郡王妃,該用膳了。”藥房外,傳來半夏的聲音。
謝橋與明秀一同走出藥房,回到堂屋裡,並不見白芷的身影。嘴角微抿,冷聲道:“沒有回來?”
半夏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