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
元春頭低低的,心裡盤算的飛快,五殿下門口兩個人守著,是斷然進不去的。
她端著水,腳下步伐一點不亂,推了門進去了。
東暖閣裡熱氣騰騰,元春才從寒冷的外面進來,一激之下只覺得頭暈目眩,連盆子也端不穩了。
瑞定聽見有人進來,道:“快拿熱水來。”
方才灑在他身上那杯蜜酒,洗了兩遍還覺得不舒服,他已經將外衣脫下搭在了屏風上,自己則是坐在床上,鬆開中衣的領口,想好好擦洗一番。
元春在宮裡已經待了一年多了,幾個皇子的聲音如何分辨不出,瑞定一開口她便知道自己進錯屋子了,只是……元春咬咬牙,似乎什麼都沒想,但是腦袋有個念頭是越發的清晰了。
五殿下府上現在一個人都沒有。
元春低著頭,走到瑞定面前跪下,將水盆高舉過了頭頂,道:“殿下,熱水來了。”
“你是誰!”瑞定猛然間站起身來,元春被這麼一嚇,手上的熱水盆差點翻了。
元春咬咬牙,雖然知道五殿下跟皇后不和,但是這時候也只能搬皇后娘娘出來救急了,柔聲道:“宮中人手不夠,娘娘差奴婢給您送熱水過來。”
瑞定跟元春只見過幾面,唯一聽過賈元春說話,就是上次她封了女史領旨謝恩。中秋跟除夕中間隔了好幾個月,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瑞定自然是分辨不出賈元春的聲音的,況且東暖閣裡就是幾盞小油燈,並不很清楚,宮裡的宮女們又是統一的衣服,跪在那裡低著頭幾乎是一模一樣。
“你將水放在桌上。”瑞定緩緩道。
門口有忠和在,這人如何能進來。瑞定心裡起了十二分警惕,肌肉繃得緊緊的,道:“水放下,你出去吧。”
元春心裡一驚,想起她還在賈府的時候,府裡流傳的關於大伯父賈赦的傳聞,咬咬牙一狠心,伸手拿過盆邊的帕子,輕聲道:“怎能讓殿下自己動手,還是讓奴婢來吧,殿下坐著就好。”
說著她便上前兩步,伸手想去給瑞定擦臉。
這麼一近身看了正臉,瑞定倒是認出這就是賈元春了,他心裡原本一百分的警惕頓時提升到了一百二十分,伸手往身前一擋,厲聲道:“你速速離開!”
元春眼圈一紅,像是要掉下淚來。
然而到了這一步,卻沒什麼回頭的餘地了。
她腦海裡飛速的閃過這幾個月聽說過的二殿下秘聞,一邊朝瑞定走,一邊伸手想去解自己領口上的扣子,只是羞憤難耐,領子上的又是盤扣,怎麼也解不開。
瑞定伸手去抓她袖子,有心不與她有身體碰觸,誰知道袖子倒是拉上了,一用力之下,這袖子不知怎地,竟然從中間斷了。
元春臉上越發的紅了,手上一抖,發現領口不知怎麼就開了,露出半個雪白的脖子來,“殿下。”她軟軟的就想往瑞定身上倒去。
此時也不顧上什麼身體接觸了,瑞定一腳將她踢開,情急之下難免用力過大,元春向後一倒,撞在了屏風上,哐噹一聲,屏風倒在了地上。
元春掙扎時手裡抓到了瑞定掛在屏風上的衣服,看著自己這副狼狽樣子,釦子解開一個,衣袖被扯去半個,摔在地上又羞又疼,在疼痛的刺激下,腦袋倒是清醒了過來,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瑞定一陣煩躁,大聲道:“來人!”
話音沒落,便聽見房門被撞開,打頭的是二皇子,後面跟著兩個太監,還有端著水盆回來的子珍。
二皇子一邊往裡走,一邊急道:“方才聽你屋裡動靜很大,不知——”二皇子看見地上躺著的元春,瞳孔一縮,不說話了。
元春被幾個人看見自己衣衫不整,胡亂間將瑞定的外袍一裹,心裡電光火石間想起這段時間的種種不尋常之處,心知自己八成是被皇后騙了。
可是現在……元春一咬牙,緊緊抓著身上瑞定的衣服,一頭撞向了桌子腿。
交泰殿裡,皇后坐在榻上,翠竹在一邊伺候著。
皇后看著不遠處笑盈盈的吳妃,時不時跟太子遞兩個眼神,小聲道:“現在怎麼樣了。”
翠竹給皇后添了水,道:“娘娘妙計天衣無縫,賈元春已經進了五殿下屋裡。她身上的新衣又是特製的,只要一點點力氣便能撕個米分碎,屋裡的藥又是針對女子的,只要她起了這個心,五殿下哪裡把持的住。”
皇后想起皇帝宮裡一個個的進人,又想起太子屋裡也是妾室不斷,點了點頭笑道:“他又不是柳下惠,況且賈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