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才行,對於一個生無可戀的人來說,再多的安慰鼓勵都是枉然。
趙大玲只能使出最後的殺手鐧,“喂,我費了半天勁兒救你,可不是為了看你自尋死路的。你要死也行,總得先報了我的救命之恩吧。你白用了我家的藥,弄髒了我家的毯子,又浪費我撕了一條床單子給你裹傷。對了,剛才我還給了秦伯一包花生和豆腐乾報答他為你接上了斷腿。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自己數數你已經受了我多少滴的恩德了。你說,你欠了我這麼多,是不是不能就這樣一死了之?我這兒的柴還沒劈,水還沒挑,你好歹應該等你好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報答我,然後再去尋死覓活吧!”
趙大玲一口氣說完,自己也覺得很不講理,人家只想安安靜靜地去死,又沒求她相救,是自己一廂情願地救他,讓他多受了好多罪。現在這樣挾恩求報,很有幾分無賴的意思。
他默默不語,在昏暗的油燈下,甚至看不出胸膛呼吸的起伏。趙大玲屏住呼吸看著他,一直舉在半空中拿著湯勺的手都開始打哆嗦了。就在她忍不住要放棄的時候,他微微張開嘴,銜住了裝滿水的勺子……
☆、第6章 送佛送到西
趙大玲餵了他大半碗水,他輕輕搖頭,表示不要了。正好大柱子回來,帶回來一包草藥。趙大玲開啟一看,她只認識其中的蘆根、金銀花、麥冬、甘草幾味常見的中藥,還有些看不出是什麼的,想來是清熱敗火的方子。
大柱子又一邊自己玩去了,趙大玲用小灶剩餘的爐火煎藥。想著這個人瘦成那樣,必是很久沒吃東西,便熱了一碗中午剩的玉米粥,廚房裡份例的雞蛋已經沒了,趙大玲只能翻箱倒櫃地找出友貴家的藏的雞蛋臥了一個在裡面,雖然玉米渣粥臥雞蛋很是不倫不類的,好歹也算是一點兒營養吧。
御史府聽上去光鮮,那也是幾個主子們的光鮮。底層的僕役們沒什麼油水,連雞蛋在外廚房都是緊俏貨,採買的份例給的很少,一個月也就一簍子,最多能炒菜時打幾個當配料或者在一大鍋菜湯裡飛幾個雞蛋花。架不住吃飯人多,這一簍子雞蛋根本支撐不到月底。
友貴家的雖是廚娘,但也不敢公開多吃多佔,府裡的規矩大,再說友貴家的雖然潑辣卻也不是那貪小便宜的性子。這屋裡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十幾個雞蛋還是友貴家的平日省吃儉,存下幾個大子兒讓外院的小廝從外面買回來的,預備著自家人吃的,所以用一個粗瓷碗裝著藏在了裡屋的櫃子裡。
趙大玲用勺子舀起熱粥,吹溫了餵給那個人。他只嘗試著吃了一口,卻一歪頭乾嘔了起來。趙大玲順著他的後背,碰到他背上的傷口又趕緊改為輕拍,“我知道你好久沒有吃東西了,胃裡已經不接受任何食物,可是那你也要強忍著吃一點兒。一會兒還要喝藥,空腹吃藥效果不好。”
在趙大玲的輕聲勸慰中,他慢慢安靜下來。趙大玲一邊勸著一邊又舀了粥餵給他,他聽話地嚥下,只是每一勺都咽得很慢很艱難,眉頭緊鎖,手指緊緊地揪著身下的毯子,僅僅是吞嚥的動作都讓他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一碗粥餵了大約有小半個時辰。大柱自己也玩膩了,哈欠連天地困得睜不開眼。趙大玲拉過大柱子,打水給他,讓他自己洗了臉和手腳,又逼著他用粗鹽刷了牙。大柱子搖搖晃晃,閉著眼滾到裡屋的炕上,不一會兒就呼呼地睡著了。
藥已煎好,黑乎乎的一碗,散發著濃烈的苦味。趙大玲這一晚上沒幹別的,光是喂水喂粥喂藥。
夜色已濃,友貴家的串門回來,“今天手氣還不錯,最後幾把牌想啥來啥,掙了十幾個銅錢,把那幾個老貨氣得直翻白眼。”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進了屋。
“死丫頭,你幹什麼呢?”友貴家的哈欠打了一半突然頓住,瞪著眼睛指著趙大玲大聲喝道。
她嗓門太大,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突兀,趙大玲嚇得手一抖,剛舀起的一勺熱湯藥都灑在了那人的臉上。“對不起,燙到你了吧!”她手忙腳亂地用袖子去擦他的臉。
友貴家的“嗷”的一嗓子,“你個不知羞的,你怎麼……”她及時地收了嗓門,警惕地回身關上門,勉強壓低了音量,氣急敗壞道:“你個姑娘家的,怎麼把個大男人摟在懷裡,若是被旁人看到,你這輩子就完了,別想嫁出去,你知不知道?”
趙大玲低頭看看,自己只是把他的腦袋放在了腿上,方便喂藥,不算摟懷裡吧?還不待趙大玲分辨,友貴家的已經上來一拽趙大玲的胳膊把她拉起來,那人的腦袋“咚”的一聲落在了地上,趙大玲看著都替他疼得慌。
“娘,”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