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錯了!
一個想要讓她自裁當藉口去扳倒別人的父親,又怎麼會出手救一個他還未謀過面的外甥呢。
只見,左相伸手用力挪開了寧婉清使勁兒抓著他衣襬的小手,彷彿沒看見身上的血跡似的推開了自己的女兒,眸中沒有半點波動。
“婉清,你是爹的第一個女兒,在爹心中的地位也不是府裡其他女兒能比擬的,看在咱們曾經父女一場的份上,你自己決定走的方法吧,爹給你留個最後的臉面。”
決絕無情的話像是恩賜。左相說完接過一旁隨從遞來的小包裹,扔在了寧婉清的身上。
顫抖著手,寧婉清連連搖頭想要推開那個剛好砸在自己身上的小包袱,卻被一腳踏出門外的左相一句話鎮住。
“婉清,你已經家不成家孤身一人了,好好上路吧,為父的會念在我們父女一場的份上把你們一家三口好好安葬!”說完,老人頭也不回步出了屋外。
屋內地上,寧婉清滿是鮮血的手失神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原本推拒包袱的手稍稍遲疑了一下,緊跟著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痛哭流涕著。
是啊,她的人生已經這樣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腿間的鮮血無止盡的流著,彷彿小小嬰兒在跟自己的母親戀戀不捨,寧婉清魔怔的伸手把地上所有的血都往懷中攬著,滿是淚水的臉上一片決絕,頓了頓,她咬牙起身推開了門,迎著隆冬的寒風對門外的左相一字一句道:“左相大人,我要見我的相公,現在!馬上!”
蹙眉瞪著還不肯死心的寧婉清,左相腦中不期然劃過她剛才的詛咒,默了默,他口氣沉沉:“府中的侍衛正在尋找著,你要是信不過爹就自己跟著吧。”看了眼外面沒過膝蓋的厚厚積雪,老人一臉篤定自己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兒不會自找苦頭出去尋人。
然而,他錯了!
寧婉清聞言深深吸了口氣,任由裙襬的鮮血滴滴答答頭也不回踏進了漫天的風雪之中。
眼淚迎著寒風更加刺骨,她踏著丈夫離去時的路認真尋找著……只要男人還活著,她就不會輕而易舉交出自己的性命;反之,她寧願跟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棄屍荒野厚雪中,也不要成全了自己那個自私自利的父親。
寧婉清的身後,左相眉頭緊蹙漸漸眯起了眼睛,他的女兒……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這,讓他很不放心!
招了招手,他喚出身旁待命的侍衛,低聲命道:“跟著大小姐,必要的時候直接處理了就行,記住,下手要快準狠!”這也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能給女兒最後的痛快了。
“是。”
拱手領命,暗衛抬眸順著一
領命,暗衛抬眸順著一路的血跡跟上了雪地中的寧婉清,迎著風雪的眼睛深處有點點不捨一晃而過。
寒風嗚咽,寧婉清在冰天雪地中翻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山頭,她呼喚著自己莊稼漢子的名字,一遍遍聲聲泣血!
眼見著雪地中的寧婉清顫抖的越來越厲害,一直跟著她的侍衛終於忍不住現身上前,輕輕道:“大小姐,您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寒氣吧,再這樣下去,您非但沒有找到自己的家人,自己就先垮下了。”
望著突然冒出來的侍衛,寧婉清先是皺眉隨後一聲輕笑,喃喃道:“你是昌平?怎麼,父親這是不放心我要你跟著來處置了我麼?”
聞言,被喚作昌平的侍衛僵了一下。
默了默,他深深吸了口氣看著眼前不復明媚的女子,認真道:“大小姐,老爺的意思確實如此,不過昌平並沒打算手刃小姐的性命,您要是信得過昌平就先躲起來,找人的事情也交給昌平來,您放心,不論生死昌平都把人給您帶到了。”
“為什麼?”
經歷了太多的變故,寧婉清望著突然肯幫自己的人只有三個字。
眼神誠懇的望著自己心儀了很久的女子,昌平聲音緩緩:“大小姐,昌平的心很早很早以前便只為小姐跳動,您的一顰一笑都是昌平在左相府待著的動力,眼下您雖然已經成親,但昌平曾經立過的誓言一定要完成。”
“誓言?”
嘴唇凍得發紫,寧婉清已經瀕臨昏厥,之所以能強撐著就是擔心自己一旦倒下,真的只能一家三口在陰間相聚了。
點點頭,男子屈膝拱手:“小姐放心吧,昌平曾經立誓,只要昌平活著一天就要護小姐平平安安!”
“……”
長久的沉默,寧婉清望著跪在自己眼前的男子低低一聲嘆息:“算了,聽天由命吧,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