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好,王爺也是時時刻刻掛記著小姐,有些話又不能訴諸於筆墨,屬下口拙,學不來王爺說的話,小姐恕罪。”穆雲先時還有些怨懟,沈菱鳳雖不是六宮之主,皇后之尊。卻也是一品誥命,錦衣玉食。比起王爺在邊塞的朔風冷雨,不知好了多少倍。
先時王爺時時處處記掛著他,穆雲身為忠僕雖不好當面明說,心底多少有些怨懟。等到見了她,才知道她跟王爺一樣,都是有苦說不出的為難。想想,當日就知道王爺跟小姐都是面冷心熱之人,這麼多年這麼多事,只怕那顆熱心早就冷透了。
“那就好。”沈菱鳳點點頭:“那日王爺大喜之日,我家大人有事急急找我,都沒看清楚王妃何等模樣。聽人說話,皇后跟王妃雖不是一母所生,卻是生得十分相似。若不是以訛傳訛的話,王妃應該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了。”
“小姐這話說得,好像屬下跟在王爺身邊單是為了看王妃如何的。”穆雲不知道這話是有意試探還是怎麼,難道他堂堂男子會有不可見人的心思,就只是為了看看新主母如何。若真是這樣,那他成什麼人了。
“一句玩話,何必當真。”沈菱鳳也笑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瀾惠說我如今都成了碎嘴子,有點事兒就嘮叨個不停。”好像是不經意間提及瀾惠,藉此看看穆雲的臉色,若是毫無改變。恐怕就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了,那就只能勸瀾惠打消這個心思,強扭的瓜不甜,沒人比她更清楚是什麼滋味了。
穆雲一直繃緊的面部線條有些軟化下來。還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笑容:“小姐是見到了故人才這樣,恐怕素日不至於此。瀾惠姑娘這話,有些偏頗了。”
“可不是,我正是嫌著她絮叨還愛給我惹事,正好前兩日天官媒到我這兒來,說了好大一車的好話,要把我身邊的錦弗跟瀾惠早些聘了出去。偏生錦弗這些時候病病歪歪的,一定是不能去的。這不,官媒從我這兒拿了瀾惠的八字去合婚了。正好你來了,你們一小兒一起長大。送她出閣也是好的。”好像是說跟她毫不相關的一件事,看都不看穆雲一眼。
本來是斜簽著坐在太湖石上的人哆嗦了一下,穩若泰山的臉抽搐著,眼睛不知道往哪邊看。這個景象,沈菱鳳見過。應該說。是在自己臉上和亮哥臉上都看到過。要不是彼此有心,何至於此。穆雲本身就是個把自己的情意藏得極深沉,從不會在別人面前露出分毫的人。
“瀾惠跟著我這麼些年,就跟我自己姐妹一樣,說什麼我都不會委屈了她。官媒那邊我也說好了,要是不好的人家一定是不成的。”根本就不在意穆雲的臉色如何,話總是要說清楚的。
“小姐為她打算。自然是極好的。”穆雲一定是言不由衷,是啊,自己跟王爺戍邊在外,瀾惠又是她身邊極貼身的人,怎麼捨得讓她遠嫁。王爺跟自己說的事情,也不由他自己掌握。小姐若是不答應,誰都不能強求。
“小姐,您方才吩咐送去欽天監的合婚帖子送來了,極好的八字。”錦弗笑嘻嘻過來,瀾惠有個好歸宿。她也替她高興。先時以為,他們這一生未必會有這個機會,沒想到小姐會給他們安排一個這麼好的未來,有時候想想自己將來,一定也是這樣的。小姐替他們打算,耗盡了心思。
“天作之合?!”沈菱鳳挑眉:“這可是好,我的眼光在不錯的。”
“可不是,回話的人說,監正說這可是極好的八字,日後子孫滿堂夫妻和睦,最好不過。”就好像是她自己的事情一樣,錦弗笑得眉眼彎彎。
穆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像是寒冬臘月裡凍僵的軀體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哪個地方還能動,哪個地方是屬於自己的。只能是看看天,再看看自己,想要把她們的話全都剔除掉,結果徒勞無功,只好是繼續聽他們說下去。
一眼瞥見穆雲好像是呆傻子似的,就在旁邊呆呆坐著,這可不是他們認識的穆雲,錦弗心裡好笑,這是歡喜糊塗了?
笑著過去推了他一把:“新郎官,你是預備怎麼謝小姐呢?為了你跟瀾惠的事兒,小姐可是操碎了心,就是今兒早上還記著叫我把你跟瀾惠的八字送到欽天監去,讓監正好好合合八字,看什麼時候是最好的吉期。旁的不說,小姐如今這樣子,還記得你們這些事兒,王爺恐怕都捨不得小姐操這麼多心,為了你們的事兒讓小姐耗心耗神,怎麼說?”
穆雲恍惚聽到有人說,這件事跟他有關,這怎麼可能?
“這個人可是歡喜得糊塗了,就連跟他說話都聽不見。小姐,千萬別把瀾惠嫁給他,省得耽誤人家瀾惠一輩子。”錦弗捂著嘴笑:“真是有意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