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就到了要借錢的地步?”
顧星河的目光在顧章則身上游走一圈後,落在他腰間掛著的各色佩飾上。
她在世子爺身邊呆了那麼長的時間,見了不少這種東西,見的多久,再問問旁人,也就知道這些東西的價格了。
無論哪一個,拿去換了錢,不僅能買下這處院子了,還能再給她添上三五個小丫鬟。
顧星河隨手指了一個顧章則腰間掛著的佩飾,道:“這東西對哥哥來講,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雖說是賣東西,但她也是有原則性的,對顧章則重要的東西,她是不會賣的。
顧章則雖不知道她為何問這個問題,但仍是老老實實回到了:“沒甚含義,不過是下面的人孝敬上來的,看著好看,便帶著了。”
話一說完,便明白了顧星河的用意,看了一眼懷抱著狼崽子俏生生站著的顧星河,皺眉問道:“妹妹的意思是,拿去當鋪賣了?”
世家大族的,最忌諱拿東西去當鋪了,只有那等入不敷出空殼子世家,才能做出這種事。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府上不給錢,他身上又沒帶銀子,只能拿東西換銀子了。
再說了,是給他妹妹買宅子的,拿個東西換銀子怎麼了?
莫說一個,全部換了他也不心疼。
顧章則的眉頭舒展開來,不等顧星河答話,便解下了腰間的佩飾,遞給顧星河,道:“妹妹拿去。”
一指腰間剩餘的其他佩飾,顧章則豪氣萬千:“若是不夠,哥哥這裡還有。”
顧星河被顧章則逗笑了,接過佩飾,道:“哪裡需要這麼多了?”
“哥哥在這裡等著就行,看我的。”
驀然間,躺在顧星河懷裡裝睡的秦衍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與顧星河相處這麼久了,對於顧星河的一些習慣,他也頗為了解了,一般來講,顧星河說這句話時,代表著會有一個人要倒黴。
聯想今日發生的事情,秦衍默默地為顧星河那位沒有見過面的父親顧相,拘了一把同情淚。
反正已經這麼丟人了,認了顧星河又能怎麼樣?
非逼著她開大招,才知道什麼叫後悔。
想到這,秦衍也不裝睡了,睜開幽藍的圓眼睛,滴溜溜地看著顧相要倒黴的場景。
說實話,在政事上,他挺佩服顧修承的,但在為人父母上,不提也罷。
再想想顧相時不時想要削藩的想法,秦衍幾乎都有些期待接下來的畫面了。
顧星河問掮客要了紙和筆,研磨鋪紙,寫了幾行字。
穿越這麼久了,她也學了這個時代的字,雖不能說極為漂亮吧,與自幼習書寫字的人相比,但也勉強能入眼,屬於中等偏下的水平。
寫好之後,顧星河帶著佩飾和大字出了屋,顧章則想要陪著,被她果斷拒絕了,只讓顧章則遠遠地看著,並不讓他過來,怕他身為世家子弟的驕傲受不了。
開玩笑,當街叫賣這種事情,還是讓她這種時刻敢於突破自我的人來做。
若換了顧章則,只怕一天過去了,憋得滿面通紅,也吐不出半個詞。
顧星河找了個熱鬧的地段停下,開啟大字報,平鋪在地上,再把帶著相府標誌的佩飾放在上面,掐了一下大。腿,醞釀了幾滴淚,悽悽慘慘慼戚地叫開了:
“小女子家道中落,無處容身,萬般無奈,只能忍痛賣家傳寶玉。”
街道的商販都是固定的,貿然來了個叫賣的小女子,還沒交保護費,地痞流。氓裡哪裡忍得了,捋了捋袖子就準備教那個沒規矩的小女子做人。
剛走到顧星河身邊,瞧見了那幾行大字,也瞧見玉佩上的相府標誌,再想想街頭巷尾瘋傳的相府有嫡女流落人間的事情,瞬間就慫了,當下也不敢過去搗亂了。
秦衍躺在一邊,眯眼看著演得正上頭的顧星河,險些笑出了聲。
這種鬼點子,也就顧星河能想得出來,這下好了,別說顧相的面子,只怕連裡子都一同丟了個精光。
——不認親女,導致親女當街叫賣,這種丟人事,足以流傳萬世永垂不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星河:別逼我
我瘋起來自己都怕
第三十一章
不是顧星河吹; 她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比自己還能豁得出去的人。
當然了; 自打從二十一世紀穿到這個大夏朝,成了一個沒有人權的小丫鬟後,豁不出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