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我都打不過,又能教我什麼?”
“胡說,林先生有狀元之才,教你綽綽有餘。”
“那他會行軍佈陣嗎?他會領兵殺敵嗎……”駱永亭來了精神,儘管齜牙咧嘴痛得厲害,卻還是說個不停。
薛瑾一怔,喃喃說道:“原來你是想領兵殺敵啊。”
“那是自然,男兒心中有山河,不能馬革裹屍保家衛國,活著又有什麼意趣?”
薛瑾有些恍惚,想起前日林先生慚愧萬分告辭時,對她說道,他不能完成永安候的囑託,將駱永亭教導成一個謙和有禮的君子。現下想想,或許永安候的本意是不欲兒子步自己的後塵,可惜世事難料,駱永亭的夢想偏偏與父親的意願相反。
她低聲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轉身離去,暗自琢磨。如今皇帝年老昏聵,重用閹豎,政局委實不大平穩。兼之永安候對皇帝寒了心,又死得不明不白,他愛子心切,想要孩子過得安穩些,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駱永亭麼?薛瑾很是糾結,這孩子看來是很難完成他父親的心願了。他常常鬧事闖禍,指不定哪天就得罪權貴難得善終。
從長遠打算,為了永安候府,他們應該搬離京城才是最好的出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遠離這些紛爭。她可以再慢慢勸導他,延請名師,教他文采武功。待他成年後,是投身疆場還是另謀他路,全憑他自己做主。
薛瑾覷著個機會,問駱永亭可願離開京城。她含糊地分析了當下的局勢,希望他可以同意離開。其實,對於朝廷局勢,她一個外來人口又知道多少?無非是在永安候的書房裡翻閱書籍時,無意間看到的。
或許是她的心理原因,她願意相信永安候留下的書信,只是她不明白,原主為何輕易地就被駱永亭給氣得投繯自盡。這也太匪夷所思些。
駱永亭斜了她一眼:“為什麼要離開?”他一臉鄙夷之『色』:“哦,我知道了。你這女人,也太心狠些。我爹爹過世不滿一年,你就又發春了是不是?”
薛瑾哪裡聽過這種汙言穢語,她身子一顫,揚起巴掌就要往他臉上揮:“你個混蛋!”
駱永亭連連後退:“幹嗎?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就算你要找後老漢,也別現在啊,我老爹屍骨未寒……”
薛瑾抬腿就踢在他腿彎兒:“熊孩子!”
“我才不是狗熊!我爹是大英雄!”駱永亭挺著胸膛,一臉傲然之『色』。
薛瑾哭笑不得,低聲說道:“你既然知道你爹是大英雄,還擔心我改嫁麼?”
周圍並無他人,單隻他們名義上的母子。薛瑾又道:“你爹爹希望你平平安安,僅此而已。”
“你是說京城不安全?”駱永亭嘿嘿一笑,“這天下只怕也只有京城最安全了。我就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可不是最安全?”
薛瑾一怔,心神大震:“你說的是。”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哪能那麼容易就逃出去?皇帝只要了永安候的命,沒追究這一大家子的責任,可不代表會放過他們啊。
怪不得永安候在書信裡,只說希望駱永亭可以從文,低調平凡,並未提及離開京城之事。他既已知道自己會死,未嘗不曾料到今天的事情。
或許,駱永亭心裡是清楚的。
薛瑾又問:“你說的可是心裡話?”
駱永亭臉上少見的『露』出正經的神『色』:“那是自然,天子腳下,重兵守護,哪裡就不安全了?”
“哦,這樣。少年人好勇鬥狠,你整日吆喝著打打殺殺,不如我們出些錢,給你捐個侍衛……”
駱永亭眼中流『露』著不屑的神『色』:“我要當就當大將軍,率領千軍萬馬,才不要困在四方城裡,做個沒用的侍衛呢!”
薛瑾故意說道:“呦,這麼說,你還是個心懷大志的。”
“那自然,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重新坐回躺椅,心不在焉。
薛瑾看著有戲,道:“你爹爹的書房裡有不少兵書典籍,你能不能幫我翻檢一下那些籍冊有沒有蟲蛀『潮』溼的?”
“你說什麼?”駱永亭彈跳起來,眼中閃過喜『色』,“吶,你都這麼說了,我勉強可以幫你看看啦。”
薛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爹爹為何不許你進他的書房,是怕你『亂』撕他的書麼?”沒理由,老子要瞞著兒子的啊。
駱永亭用鼻子哼了一聲,轉過了頭。
薛瑾嘆了口氣,心道:“但願我沒做錯。”永安候的書信裡說的含糊,說局勢風雲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