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能得陛下賞賜呢,就算不明著賞,誇幾句也好啊。誇幾句,讓他知道,盛兒這個兒子心中是一直在替他這個父親分憂解難的就好。可,萬萬沒想到,陛下態度竟然會如此冷淡。
到底哪裡出了錯?
“朕讓你下去。”敬宗面上不耐煩之色絲毫不掩飾。
惠妃倒是識趣,忙垂頭應著:“是,臣妾遵命。”
惠妃走後,敬宗陷入了沉思中。若不是今兒惠妃提起,他都要忘了當年在潤州的那件事兒了。
當初他還是太子的時候,曾去授父皇之命親赴潤州私訪過。當年隨他同去的,還有霍老侯爺。當年有個魏王,一直不忿他登基為太子,所以,常常暗中做手腳陷害他。
那次在潤州,他被人下了藥,正是魏王所指使。
誤食了令人動情的藥後,即便他有再強的定力,也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魏王手段狠辣,那種藥藥性特別強,若是不行男女之事,他很有可能輕則傷及自身,重則丟掉性命……他無奈之下,便找了青樓裡的一個女人。
當然,魏王目的就是毀他清譽。所以,事後,他需要處理對付魏王,便將那件事情全權交給霍卿處理。
於他來說,睡一個青樓裡的女子,不過是小事。而他當時,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根本無暇去管那個女人是誰,更不可能會把她帶回京城去。
久而久之,他便忘了此事。
霍卿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自然瞭解他。所以,想來霍卿知道此事於他來說並非光彩之事,就自己攬下了……
霍卿啊霍卿,你倒是全心全意待朕的……敬宗感慨。
“陛下。”一旁大太監總管胡全玉輕輕喚了一聲。
陛下這才回了神來,看了眼胡全玉,淡聲說:“朕記得,你是打小伺候在朕身邊的。當年朕去潤州,你也是隨朕同去的。潤州的那件事情,你可還記得?”
胡全玉說:“奴才……還記得。當年,陛下您也是情非得已啊。”
“是啊,朕是迫不得已的。”敬宗面色凝重,“只是朕萬萬沒有想到,事後二十年,這件事情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讓朕知道。惠妃母子自以為聰明,卻是打得朕措手不及。朕如今別無它選,放在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第一,親自出面,承認當年做下風流韻事的不是霍卿,而是朕。”
“第二……就是朕繼續沉默,讓霍卿揹負這罪名,讓他死後多年都不得安生。”
胡全玉說:“陛下您與霍老侯爺是打小的交情,自然是不會委屈了霍老侯爺的。再說,不論母親出身高低,民間的那位,至少身上也流淌著陛下您的血。若她此番不是霍家三爺的髮妻,一切都好說……可偏偏她就是霍家的兒媳婦。這種時候,還是需要陛下您出面的。”
敬宗瞥了眼胡全玉:“還是你瞭解朕。只是,惠妃母子自作主張,害得如今局面僵硬,朕心中委實氣憤。”
胡全玉:“惠妃與忠王,那也是想討陛下您的歡心,是一片孝心啊。”
敬宗不以為然,冷哼:“他們為的什麼,朕心中自然清楚。如今東宮之位空懸,他們母子巴不得早早立功呢。哼,老二我瞭解,心眼太多,為人詭譎不夠坦蕩。說得好聽是善於籌謀,說得不好聽,那就是狡詐陰險。若是朕把江山交給他,這大榮王朝遲早得毀在他手裡面。”
“還有那個惠妃。”敬宗現在看惠妃母子,是百般不順眼,繼續挑刺,“一肚子壞水。你瞧她方才說的那些話,真當朕是傻子不知道她的手段嗎?還想擺弄朕,她做夢!”
胡全玉笑:“就是啊,陛下心裡明鏡兒似的,什麼看不明白啊。惠妃娘娘,著實在陛下您這兒獻醜了,也叫老奴跟著看了場熱鬧。”
敬宗說:“現在外面到底傳成什麼樣了?很難聽嗎?那豈不是對她們母女、對霍家,打擊更大?”
又說:“那個女人……朕是說,那個女的,如今過得如何?”
胡全玉自然也知道一些,於是就跟陛下如實說:“聽說,那位夫人已經瘋傻二十年了。從前一直呆在潤州的,前幾年,被霍伯夫人接到了京城來,與梅家住在一起。哦,那梅家,是那位夫人的孃家。”
“瘋了?為何?”敬宗問。
胡全玉說:“聽說……當年那位蘇大人高中後,與袁家的一位小姐看對眼了。回去後,便休了妻子立即另娶。想來,是受了打擊,便瘋了。”
“放肆。”敬宗狠狠一巴掌拍在炕桌上,怒不可遏。
在他潛意識裡,自然是覺得,被自己寵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