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倒是識趣:“方才多虧的大哥,小弟一時心急口快,險些得罪父皇。若不是大哥及時勸住小弟,父皇又正在氣頭上……情急之下會不會嚴懲小弟; 還真是未知。”
其實趙王心中未必真的感激誠王; 方才在勤政殿內; 他是真的有心想討個確切說法的。而誠王幫自己說話; 看似是替自己解圍; 也只是怕父皇再動怒; 會繼續殃及諸位皇子。
兄弟幾個長到現在這麼大,早已經沒有單純的兄弟之情可言了。有的,只是算計與反算計,利用與被利用。
趙王無心皇位之爭,但卻也不願站隊。私下裡,也諸位皇兄,他覺得只保證面子上的禮尚往來就可以了。
所以,場面話,還是要說幾句的。
誠王笑著拍拍趙王肩膀,動作十分自然的輕輕搭在趙王肩上,一副寬厚仁義的好兄長模樣。
“四弟這樣說,可就是與兄長見外了。”誠王在外,素來表現得溫和可親,他長相氣質也是那種溫厚敦雅的,十分平易近人,“我痴長你幾歲,身為兄長,照顧你幾分,也是應當的。”
這話,若是擱在幾年前,趙王自然就傻乎乎相信了。但是如今,趙王也只是面上熱情,心中卻清楚得很。
幸姑對他說,誠王兄瞧著不爭不搶,其實是以退為進。如今是沒機會,可一旦逮著機會了,他是絕對會朝著權勢撲過去的人。比起忠王兄那種明著來的狠辣陰毒,誠王兄這種背地裡籌謀算計的手段,實乃是城府更深的表現。
明槍易躲,但暗箭難防啊。
誠王兄母親出身雖低,可也佔了四妃之一的賢妃之位,素來也頗得父皇恩寵。誠王佔個“長”字,先皇后無所出,目前中宮無主,這時候身為長子的誠王,自然是有爭儲的資本的。
若他真如奪嫡之意,又何故事事小心百般處心積慮奪個“賢王”的名號呢?
趙王起初只是單純信妻子的話,可這兩年下來,他倒是自己心中也真正有這樣的想法了。
“小的時候,大哥就對小弟頗多照顧。這些情意,小弟都記在心中。”趙王態度誠懇。
誠王道:“你性子魯莽了些,常常別人一激你,你就入了別人的圈套……若是為兄不幫襯你,你豈不是要中更多的計?”誠王雖則沒有明說,但其實暗示得已經很明顯了。
從小到大,最喜歡利用趙王的,便就是忠王。
此番忠王辦錯了事兒,得罪父皇,由親王貶黜為郡王,算是失寵了。但誠王看得出來,忠王雖則失寵,但父皇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也就是說,日後他還是有東風再起的時候。
所以,他想趁這個機會,藉著打壓忠王的好時機,拉攏趙王。
忠王這回處心積慮百般針對霍家,其實就是變相的與趙王為敵。這一局是趙王勝了,而霍家又無端出了位皇室女,日後,想必霍家是更得聖恩。
不管這趙王日後又無奪嫡之意,但至少,目前是個結交私情的好機會。
誠王行事,素來不會冒進。說話行事,一般都是點到為止。
正當趙王以為他要繼續說忠王壞話的時候,誠王卻及時打住了,只安撫趙王說:“四弟快回去吧,把這個好訊息帶回去,想來弟妹在家也等得著急了吧?”
只這一句,倒是叫趙王不好再說什麼。
於是趙王抱手道:“多謝誠王兄。”
宮城門口告辭,各自上了馬車,之後各自往各自的家去。趙王心心念念掛著家中妻子,所以,吩咐車伕將車趕得快點,他想將這個好訊息立即告訴妻子,免得她在家擔心。
幸姑著急,早早便候在王府門口等著了。遠遠瞧見有馬車來,幸姑立即迎了過去。
趙王跳下馬車來,解了身上的披風披在妻子身上,小聲抱怨說:“天氣嚴寒,你何故出來等?萬一凍生病了怎麼辦。”
幸姑不在意這些,只問:“怎麼樣?父皇說什麼了嗎?”
趙王攬著人:“你彆著急,是好事兒。走吧,回屋再說。”
“殿下是說,三嫂是父皇的女兒?”回屋後,趙王把方才勤政殿內的事情一一說給幸姑聽,幸姑就驚了。
趙王此刻心情不錯,笑著問:“這下你可放心了?”
幸姑自然放心了,只高興的道:“這下好了,這下可好了。這樣一來,這些日子來的霍家的困擾跟危機,就全沒了。”她徹底鬆了心頭的那口氣,拍著胸脯,“阿彌陀佛,沒事就好。”
趙王笑著道:“你人不在,沒有看到,老二這回真是算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