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那有沒有想過救母親出來?”餘競瑤心神緊繃問。
沈彥欽手指摩了摩桌邊,語氣縹緲道:“想過。但她不走,她擔心她這一走了,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會暴露。”
“那承越又是怎麼回事?他是母親的孩子?”
“簫承越,蕭是越國的國姓,她自然是母親的孩子,我們不但同母,而且同父。”沈彥欽自嘲似的笑了笑,隨即眼神痛得要沁出血來。“明明就是相恨的,還一定要去招惹,他就一點愧疚都沒有嗎?非要讓這痛加倍。”
沈彥欽十四歲那年,醉酒的沈程明不知為何居然去了華穆宮。蕭綺年盼了這麼多年終於把他盼來了,她舉著那支簪子氣都不喘地刺向他,他沒死,她卻又再鬼門關走了一遭。
沒多久蕭綺年發現自己懷孕了,她不想要這孩子,卻又捨不得,結果瞞住所有人把他留下了。眼看著分娩之日臨近,卻走漏了風聲,被皇帝知道了,皇帝送來了毒酒,連母親帶孩子,一個他都不想留。母親屏住最後一口氣,把承越生了下來,被潛在宮中的越國人偷偷送出了宮,養在了葉城。直到沈彥欽被封了寧王,他才把他接回了京城,而那蓯蓉,便是當初掩小承越出宮的宮女。
現在,餘競瑤終於全都明白了,誰生下來便是陰鬱的性子,不過是環境使然。以前她以為他生活在冷漠裡過得夠苦了,怎知他揹負著這麼大的仇恨。不管他內心有多強大,這強大都是建立在無限悲痛之上,那心裡被一刀刀剮著,他得多疼啊!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餘競瑤的心被輕揉著,一股酸澀衝了上來,淚水肆流,抓著他的手越來越緊,恨不能自己能嵌道他骨血裡,把他所有的傷都堵上。
不過她不知道,他的傷已經被她堵上了,她是他療傷的那道光,這輩子他都離不開了。她已經是他的骨血了。
“我是不想讓你生活在這種陰暗中。”沈彥欽摟著她,輕輕吻了吻她的額。
餘競瑤抱著他,抓緊了他腰上的玉帶,目光怨憤地盯視著他,帶著責備,“不是說好了,以後不許再瞞我,若不是今日察覺到了林校尉,你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
“告訴,本想等一切都解決了,再告訴你。”沈彥欽小心翼翼地撫著她的頭,滿眼都是寵溺的笑,她對他而言,就是個孩子,他不想讓她和自己一起揹負太多壓力。
“解決?解決什麼?”餘競瑤眼神微亮。
“為母親和蕭氏洗冤。”
餘競瑤霎時間懂了,洗冤,皇帝豈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唯一可能的便是他自己登上九五之尊,才能為母族報仇。原來這才是他稱帝的真正目的。
“我懂了”餘競瑤喃喃著。沈彥欽捧著她的臉,拇指劃過,試去了她眼角的殘淚,凝眉道,“你懂了,我可不懂了。你為何讓林川來?又是如何知道我在這的?”
餘競瑤定了定神,把霽顏給她的那張紙條交給了沈彥欽,沈彥欽展開,沉默了。
“我也不知這是誰給我的,看到鄭大夫,我滿心思都是你是不是病了。又擔心是個陷阱,於是便遣林校尉來了。”餘競瑤突然想起了什麼,“林校尉他……”
沈彥欽明白她的意思,微笑道:“林川不會說出去的,況且他不知實情。不過鄭大夫,他也是越國人,我們的關係更近一些。所以今日聽聞承越病了,我便把他請來了。看來此人一直跟著我,不然怎會知道我和鄭大夫在一起。”
餘競瑤點頭,若有所思。仔細想想,那紙條的目的不就是想讓她看到這一幕,挑撥他和沈彥欽嗎?讓她以為這孩子是沈彥欽的,或者那人根本不知道這孩子不是沈彥欽的。她恍然想到了趙珏的那句話,“子嗣興旺……”若是這樣,那還真是解釋通了,餘競瑤不免擔憂起來。
“殿下,許是衡南王郡主。”於是便把今兒的事說給了他聽。
沈彥欽心底早就有了揣測,除了她還能有誰。就知道她不會為自己守住這個秘密,所以沈彥欽才會考慮適時告之餘競瑤,但沒想到趙珏會這麼迫不及待。
若她不是衡南王郡主,輕易下不得手,她跟蹤自己的那日沈彥欽就不會留她。趙珏應該感謝餘競瑤的沉穩,若是她和孩子因此出現任何閃失,他可就沒那麼理智了。
所以趙珏是一定要處理的,但不是此刻。如今他不能因為任何人挑起任何事端,他必須保證一個平和的環境讓餘競瑤把孩子生下來。
“走吧。”沈彥欽銳利的眼神突然軟了下來,柔柔地望著餘競瑤。“回家吧。”
“回家?我可說要回家了?”餘競瑤神色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