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她忙退了一步,說話太急有些結巴。
“到了”,江潮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只是肩膀輕微抖動著。天太黑,安溪看不清他什麼神情。不過提著的心也放下了,至少黑夜也能隱藏她的狼狽。
村支書家的房子比村裡別的人家看上去要富裕一點,這一路走來,她看到的大部分都是木房子,只有村支書這一家是青磚砌的磚房。
“江潮哥”,還沒進門,就聽到身後清脆的女聲傳來。聲音主人上前,攔在江潮前面,利索地道,“江潮哥,她是誰?”
藉著微弱的月光,安溪勉強能看清少女臉的大致輪廓。她對人情緒把握特別敏感,少女對她的敵意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被她察覺到了。
安溪嘴唇微抿,明明兩人才第一次見面,她不知道少女的敵意是哪裡來的。
“翠翠,她是下放來的知青,今天剛到,我帶她去見支書,讓給安排。”
少女表情凝住了,不過只有一瞬間,那一瞬間就足夠安溪感受到惡意。她背後一寒,彷彿被一隻毒蛇盯上。
“你好,我叫江翠翠。”江翠翠爽朗大笑著。
安溪卻像是被雷霹中,當場怔愣住了。
——江翠翠。
——江潮。
——田溪。
她前天晚上熬夜看了一半的女主重生髮家致富的年代文小說裡,男女主的名字就叫江潮和江翠翠,田溪是裡面頭號惡毒女配。而這具身體沒有隨繼父姓之前的名字是——田溪。
第2章
江翠翠又做了那個夢,從半個月前,她就開始重複一樣的夢。夢裡她看見了自己的一生。
夢的最後,改革開放了,她去了廣州,被人騙了身上所有的錢,被逼無奈進了夜總會當了坐檯小姐。最後染了髒病,慘死街頭,無人收屍。夢裡的一幕幕都那麼清晰,根本不像在做夢,反而像是她親身經歷過的一樣。
而那個叫田溪的知青到三水村的那一刻,就是她一切悲劇的開始。她和江潮哥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如果不是田溪,為了當上她們村小學的老師,死乞白賴硬是要嫁給江潮哥,以她和江潮哥的關係,他最後娶的人一定會是她。
如果她嫁給了江潮哥,就不會去廣州,不去廣州就不會被人騙,不被人騙就不會進了髒地方,還染了髒病,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那個叫田溪的女人就是個白眼狼,嫁了江潮哥,得了好處。考了大學後就翻臉不認人,連自己剛出生的兒子都捨得拋下。拋夫棄子,奔自己前程去了。
她江潮哥那個驕傲的一個人,卻為了那個養不熟的女人傷心失意,遠走他鄉。好在後來她在報紙上看到,她江潮哥下海賺了大錢,成了廣州有名的實業家,不過那時候她已經染了髒病,壓根不敢去找他。那個女人的結局她不知道,但她能考上大學,國家肯定會給她分配機關工作,日子怎麼都比她過得好。
她有些想不通,為什麼壞女人都能過得好,而她卻多災多難,不得好死。憑什麼,如果夢裡的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話,她絕對不會去廣州,也絕對不會讓那個女人嫁給江潮哥。
——江潮哥只能是她的。
“翠翠,幫媽把你三叔家的鋤頭送過去。”江翠翠從夢中的虛幻中回過神來,拿起鋤頭一路小跑到三叔家。
她見到了那個叫田溪的知青,她來了。江翠翠隱隱有些興奮,田溪的出現意味著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她的臆想。不過似乎夢裡田溪不是今天晚上到的,而是要過幾天。因為山洪把進村裡的路擋住了,車子開不進來,直到清了路之後,她才搭著順風車來的。
“你好,我叫江翠翠。”她學著夢裡城裡人的姿態說著,無論哪方面,她都不想輸給田溪。
“我叫安溪”,安溪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後知後覺道。
“你不是叫田溪嗎?”江翠翠睜大眼睛,明明夢裡,那個知青自稱自己叫田溪的。她的夢怎麼可能錯。
安溪臉上的肌肉微僵,笑地很僵硬。要是之前,她還能安慰自己這或許是江翠翠重生之前的世界;可是現在,安溪知道,江翠翠重生了,不然她不可能知道田溪的存在。
原主對繼父的這個姓很排斥,離開北京時,對外就一直向別人介紹自己叫田溪,所以重生女主江翠翠記憶裡,她的名字應該是田溪才是。
“我叫安溪,不叫田溪。”安溪肯定不能和江翠翠說實話,這兩個人都是定時炸彈,她隨時都有被炮灰的可能性,她不想和兩人扯上什麼關係,所以今後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