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然地來一句。
接著俱是無聲,直待宦官稟說戶部尚書求見,他才不得不離開。踏出房門前好一番叮囑,末了,席蘭薇聽到他壓了聲對清和說:“有任何事,直接稟到宣室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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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來的御前宮人們自然一併離開,漪容苑頓時安靜下來許多。席蘭薇又躺了半刻,撐坐起身來,一陣頭疼讓她捂了額頭。
嗓子疼痛是假的,發燒可還是真的呢。
“娘子。”秋白上前一福,笑意淺抿,“可是該走下一步了?”
席蘭薇頷首莞爾,秋白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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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闔目靜歇的席蘭薇聽著院中低語銜起笑意。秋白不冷不熱的口氣聽著當真有些森然:“娘子身子不適,日後的藥都有御藥房的醫女來煎,用不著你了。倒是秋日裡落葉多,娘子看著心煩,你把院子打掃乾淨便是。”
思雲輕輕應了聲“諾”,微微顫抖的聲音好像沒有太多的驚慌或是不肯,秋白補上的下一句話則直接讓她啞口無言了:“笤帚掃著聲音大,別擾了娘子休息,用手撿吧。”
不用看都知道思雲會是怎樣的神情。
既然有這種安排,往日負責灑掃的宦官自然也會被叮囑不必插手。席蘭薇靜歇了一下午,雖仍是病得發虛,但好歹能偷個懶不去昏定,覺得不算很虧。
到了傍晚,清和呈了清淡的晚膳來服侍她用了,蘭薇便多了些力氣,披了件褙子,想到院中走走。
在廊下駐了足,抬頭一望,見半邊院落仍飄著落葉,登時眉心緊蹙,轉身回房。
都知道席蘭薇病著,心情不好很是正常,於是一眾宮人都屏著息勸也不敢勸,聽秋白清和吩咐他們退下,均是如蒙大赦。
思雲很快被傳了進來,顫顫巍巍地一叩首,跪地不言。
“你該知道我為什麼傳你來。”席蘭薇動著口、清和說著話,二人配合著才能說出的話沒由來地添了幾分壓迫感,思雲縮了一縮,支支吾吾地解釋說:“婉華娘子,院子太大了,奴婢……”
“誰在乎院子怎樣?”席蘭薇無聲冷笑,徐徐緩出一口氣來,“在我藥裡動手腳的,是不是你?”
思雲怔住。死寂之下,面上的血色一點點地退去,不可置信地望向席蘭薇:“奴婢……”
“你可以承認也可以不承認。”席蘭薇淡看著她,根本無所謂她給出的答案如何,“我要你的命一點用也沒有——並且我也知道,就算把你押去了陛下那兒,你也不會供出夏月,是不是?”
“與夏才人何干……”思雲脫口而出,席蘭薇聽得輕笑:“你看,我就說你不會承認。”
輕揉著太陽穴,席蘭薇不忘對一直替自己說著話、且口吻十分到位清和頷首淺笑、算作道謝,轉而又對思雲說:“送你進了宮正司,我的人脈大抵比不過吳家。她們要著人安排什麼……或是直接殺你滅口,我都攔不住。”
遂是一笑:“所以啊……就把你扣在這兒好了,我什麼也不說,也不去查那藥,讓她們自己亂陣腳去。”眼簾一覆,席蘭薇眼角透出的幾許冷意讓思雲打了個寒噤,“想把你推出去便算了事,她們想得太輕巧了。哦,對了……”她說著,忽然一停,凝了凝神,打量著思雲,笑容復又漫了出來,“你要是樂意在我這兒把夏月供出來,我倒是不介意。”
“你……”思雲一噎,在席蘭薇話鋒的一轉再轉直下,愈發摸不透她的心思。
“你不許離開漪容苑,接著打掃院子便是。事情做不好,自會有掌事的來罰你。頭一天掃不乾淨,杖責十五;第二天掃不乾淨,跪半個時辰去;如此第三天便許你歇一天、第四天照著第一天來……”席蘭薇說著,笑靨平添幾分鬼魅之意,直讓思雲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逃不出去的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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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要局勢完全臥在自己手裡。
設局之初,席蘭薇與羋恬打過商量,覺得無論是她這邊以苦肉計牽出藥有問題、還是索性讓沈寧直接捅出思雲來,下一步,都是免不了讓宮正司去審思雲的。如是直接指出夏月是清妓,當中糾葛就難免更多。
就如先前泠姬的事上皇帝所言一般,宮中勢力錯綜複雜。
這一次……吳家可比泠姬的本事要大多了,人進了宮正司,到底會怎樣席蘭薇心裡沒底。
所以最好的法子,是讓思雲自己扛不住招出來。
“宮正司可以讓她死於酷刑,留在漪容苑,我讓她生不如死。”羋恬從沒在席蘭薇面上看到過那樣的冷意,剛倒抽了口涼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