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先賢相比,陸小姐著實高看了我的辯才。”
阿九笑道:“既是陸小姐一心以琴棋書畫論高下,我便順了您的心意。即便輸了,比不過您,也只怪我偏重讀書,忽視陶冶性情的琴棋書畫,丟人得是我,同旁人無關。”
面對笑嘻嘻的阿九,陸紫歌心中火氣上湧,著實無恥!
無論輸贏,陸紫歌都不如阿九,贏了只是證明她精通陶冶情操的小道,無視書裡的學識。辯才的培養,輸了……她就更丟人了,專精的特長輸給只是偶爾操琴練習的莫阿九。
尚未比試。陸紫歌的心緒已經亂了一半,肝火著實旺盛。
阿九笑容依舊。沉穩如常,“我先去較藝閣等陸小姐,”
諸葛氏含笑跟上阿九,不大一會功夫,文臣家的閨秀齊聚閣樓,再圍繞簇擁阿九時,多了幾分心悅臣服。
她們幫阿九出主意,有人說給阿九伴舞。亦有人甘願給阿九和聲,縱使阿九不曾說過代表文臣,可事實上這場比試確實是新舊貴族之爭的縮影。
為派系政治大義,往日眼高於頂都盼著自己豔壓群芳的閨秀大多願意幫阿九,為此寧可做陪襯。
阿九笑盈盈的聽著,諸葛氏在旁說道:“只當做尋常的比試,咱們別再跟著添亂了,阿九妹妹年歲尚小,即便一時不如陸小姐,將來總有戰勝她之日。”
“可是輸了的話……”
“輸了又如何?!”
諸葛氏抬高聲音。睥睨說話的閨秀,“我們之中誰敢說穩贏陸小姐?將比試才藝的苦差事交給剛剛回京的阿九妹妹,對她本就不公平。陸小姐的琴藝是公認的第一。阿九妹妹方才已經扳回一城,我以為這一局是平手。”
”若有伴舞的話,是不是能好一些?”說話的閨秀滿臉期盼,“也許有贏下的機會。”
阿九實在是很想把為文臣爭光的任務交給這些躍躍欲試的閨秀,姜氏說她總愛口舌之爭,不夠踏實,她也知道自己有時鋒芒畢露,有些花攪蠻纏的意思,想學著姜氏的做派……可惜每一次都被‘逼上梁山’。
“我演奏得是竹笛。用不上伴舞。”
“竹笛?!”
所有人驚訝過後,紛紛沮喪的搖頭。
諸葛氏笑著支援阿九。“也好,聽慣了琴瑟。猛然聽竹笛,許是可以出奇制勝。”
“長公主不喜歡竹笛……”
“正因為長公主殿下不喜歡,帝都擅長有人擅長竹笛。”諸葛氏維護贊同之意很明顯。
姜次輔升任首輔之後,內閣中排名第五位的司徒大人補上了次輔的位置。
這一人事變動頗為讓朝臣驚訝。
司徒大人比姜次輔年輕十歲,也是狀元出身,不過他同姜首輔不一樣,他在二十歲上就中了狀元,也是帝國一統江山後第一位狀元。
他有一幼女,才貌出眾,也是紫衫衛的候選閨秀之一。
司徒氏妙目一閃,“諸葛妹妹說得很有道理,既是阿九妹妹擅長,就演奏竹笛吧,若同陸小姐比試琴瑟,結果完全沒有懸念。”
內閣和外朝六部的頂尖人家閨秀都贊同阿九演奏竹笛,旁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諸葛氏看出阿九的疑惑,小聲的把司徒氏的情況介紹給阿九聽,阿九向司徒氏友好的笑笑,心底卻泛起微苦,又是一個難對付的人,家族的政治立場決定了她們的交友選擇,家族供給兒女富貴的日子,她們必得回報家族。
在頂級名門世家中想隨心所欲的結好脾氣相合的密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每一位閨秀心裡都一把尺子,和誰親近,和誰不過是點頭之交。
在面對勳貴時,文臣體系自是擰成一股繩。
然文臣體系內部也有各個派系,首輔和次輔除了官職上不相容之外,在派系上也有不同的主張。
阿九對神武帝多了一分佩服,皇上看得真清楚,若首輔太過強勢,對皇帝可不是好事,首輔和次輔之間有矛盾,有爭端,神武帝的皇位坐得才穩當。
這也是司徒大人一躍而成為次輔的根本原因。
小姐們比試才藝,又牽扯了新舊貴族之爭,整座園林都驚動了。
名門公子趕過去觀看,命婦們也失了談話的興致,注意著較藝的訊息。
自然有人向姜氏打聽阿九。
姜氏對阿九招惹是非的能力很是無奈,又不能說自己女兒不好,只愛讀書,不愛琴棋書畫,“丫頭太小,只怕不如陸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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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