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相投的友人,您素未蒙面,父親著書詳解經史子集,您連四書五經都有那幾本書只怕都不曉得,父親同文友為聖人明訓爭論,您也根本聽不懂。”
阿九笑盈盈的問道:“既然如此,父親怎麼會在書信裡同您說起許巍?又怎麼會把同許巍的書信留給您?”
錦衣衛默默點頭,說得好!
“書信是……是我悄悄的留下的。”
“如果是尋常書信,我爹隨便放置到有可能,可您手中的書信能證明我爹同許巍有反心,這封書信等同於抄家滅族的鐵證,我爹心智健全,為人謹慎,就算不把書信毀去,也會把書信藏好或是交給明白書信重要的人保管。數來數去,怎麼也不會落在您手上。”
老太太瞠目結舌,憋屈得夠嗆,突然靈光一現,“也許老二想著最不可能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方才你不是說書信是您偷偷留下的嗎?”
“……我一時著急說錯了!書信是你爹的筆跡,你休想抵賴。”
“這世上總有奇人異事,模仿人筆跡並非難事,我父親最擅長寫楷體,曾經為在老家讀書的堂哥親自寫過練字的字帖,方方正正的楷體是最容易被模仿的字型之一。”
阿九抬頭同審案的指揮使對視,“我沒見過她呈上的證據,不過我猜書信所用字跡一定是楷體。”
看了一眼攤在桌上的書信,指揮使點點頭,“的確是楷體。”
就算沒有陛下的吩咐,此時審案的指揮使也會偏向莫冠傑了,阿九把小小的疑點無限放大,推斷縝密,讓人信服。
對比莫老太太方才的演技,平淡冷靜的阿九更能取信於人。
“我上哪裡去找人模仿你爹的筆跡?”老太太氣惱的說道,“大人,您要相信我啊,他是我兒子,若不是他有謀反心思,我怎會告發他?虎毒不食子,我……我陷害自己親子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為十足的好處,某些人可以犧牲一切,出賣任何人,災荒年間易子而食不是沒有過,沒了我爹,您還有大伯父和三叔為您養老送終,自從我爹被封侯,您一直為大伯父委屈。”
阿九就差說出老太太連畜生都不如了。
以前阿九會為祖母偏心而心疼父親,窺得事情真相後,阿九不再指望老天太把莫冠傑當做親生兒子看待,老太太的偏心偏疼也是人之常情,莫冠傑沒福分遇見聖母。
“你胡說!我對老二很好,不好的話,我能只供他讀書?”
“母親!”
一直沉默的莫冠傑突然鄭重其事向老太太磕頭,“兒子不孝,再留在您身邊平白惹您生氣,有兄長和三弟在您跟前,兒子也可放心了。兒子在官場總有山高水低,連累孃親整日為兒子膽戰心驚,兒子早已過而立之年,也生養了兒女,理應獨立了。”
老太太面容微變。
“無論兒子這次能不能平安,這家分得好。”莫冠傑抬頭,“若是母親怕兒子連累兄長,幼弟,把兒子逐出莫家,兒子也聽命。”
莫冠傑在關鍵時刻很靠得住,也從不會讓阿九失望。
“大堂上,先說案情,分家還是宗譜除名是你們自家事兒。”
“指揮使見諒。”
莫冠傑緩緩說道,“不讓母親了無遺憾,我沒法為自己辯白。”
“阿九回去後同夫人說,把賬冊,田產等分一部分給你祖母。兄弟已經成家立業,兒孫滿堂,也無需我照顧。”
“是。”
阿九乖巧的點頭,“銀錢上母親不敢虧待祖母。”
老太太雖然把莫冠傑分出去了,可阿九篤定沉穩的樣子讓她心裡打鼓,莫非反詩案子都無法把莫冠傑趕出帝都?此時很絕沒臉的老太太恨不得莫冠傑一家被陛下砍頭。
“大人,阿九伶牙俐齒,極擅長狡辯,尖酸刻薄,好強爭勝,她……對我不孝,時常仗著姜首輔苛責我,您可千萬別相信她,我呈上的書信是莫冠傑親手寫的,絕不是旁人模仿他筆跡,民婦萬萬不敢矇騙陛下……”
“我還有證據能證明我爹對陛下忠心赤誠。”
“把證據呈上來!”
“懇請大人稍等一會,我已經讓人回去取了。”
“好,本官就稍等一會。”
阿九越過老太太關切的看著莫冠傑,這些日子在詔獄父親身體上沒受虧待,不過精神上有點萎靡不振,再加上老太太鬧出這麼一出,莫冠傑此時心情絕稱不上好。
“阿九,我沒事。”
莫冠傑不算勉強的扯出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