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大笑:“哈哈哈,王爺客氣了,若論失禮,當屬老夫失禮才對,那時雨夜滂沱,雷聲大作,破廟之中不期而遇,誰會想到,那時的黑衣少年,今後會是我弟子的夫婿呢。”
雲招福從旁邊越聽越好奇,真是沒想到,魏堯和師父曾經還有這麼一段故事。轉身對魏堯輕聲問道:
“你與我師父見過,怎的從未聽你提起?”
魏堯但笑不語,舉杯飲茶。
施老先生亦舉杯對飲,兩人神神秘秘,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94章
施老先生放下茶杯; 看了一眼正用奇怪目光盯著他們的雲招福,問道:
“上回你說帶你新釀的就給我喝; 帶來了嗎?”
雲招福一愣:“哦,帶來了,給那個……”
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你去拿來,最好用山泉水燙一下; 我與你們喝兩杯。”
雲招福立刻明白; 師父這是有話要和魏堯單獨說,雖然很好奇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但云招福還是很聽話的起身去了外面; 往禮房去; 她帶來的酒應該已經被送到那裡去了。
雲招福離開之後,魏堯才放下杯子; 目光直視施老先生,只見施老先生將雙手攏入寬袖之中,對魏堯問道:
“王爺那時的傷; 如今可大好了?”
魏堯理了理袖子,甩在身後,雙手捏拳放在腿上,點頭回道:“自然是好了。那時情況緊急,魯莽無狀,嚇到老先生了,一直未曾有機會與您賠禮; 今日見了才知您竟是內子的師父,還是聞名天下的學者大師,不禁令堯感慨,世間之事實在奇妙。”
“是啊。世間之事奇妙,瞬息萬變,人如何能料定未來之事。當時王爺遭遇追殺,原已處於劣勢,誰會想到,王爺能生生殺出一條血路,讓那些追殺你的人死得悽慘。”
施定山活了大半輩子,活閻王也算是見過一回,滿身鮮血,帶著一群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大肆殺戮,手段狠絕,下手殘忍,而當時那個帶頭的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那少年,如今正眉目含笑坐在自己對面,神態溫和的看著自己。
“若他們不死,死的便是我們。”魏堯確實沒有想到多年前在村中破廟裡遇到的一行人,居然就是聞名天下的施定山,並且他還陰差陽錯的娶了他的徒弟做妻子。
“可當時死的不僅僅都是殺手,還有很多無辜的人,王爺當年就沒有想放過他們嗎?”施定山如今想起那殺人的場面,依舊不寒而慄。
魏堯卻是一派從容,說話依舊平靜,輕聲細語:
“那些殺手穿了村民的衣裳,四周圍堵,有些殺手刀拿在手上,有些殺手刀藏在袖子裡,那種情況如何分辨。我已儘量做到不殺老人和孩子了。否則的話,先生如何還有命過了這麼些年,坐在這裡與我說話呢。”
施定山笑了起來:“哼哼哼,那老夫豈非還要多謝王爺的不殺之恩了?”
魏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卑不亢,從容不迫:“先生不必客氣。”
施定山深吸一口氣,生平講演無數,竟然在這個後生面前,讓他體驗了一把詞窮是什麼感覺。連喝茶都覺得開始氣不順了。
反觀魏堯倒是如老僧入定般,沉穩的彷彿他們剛才所談都是一些十分輕鬆的往事。
雲招福端著兩壺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魏堯和師父對坐兩無語,上前放下酒,笑問道:“師父,您就沒什麼指點指點魏堯的嗎?他這個人性子悶,不愛多言。”
施定山莞爾一笑,接過了雲招福遞來的一杯酒,等雲招福倒了第二杯,以為她要送到魏堯手裡的,沒想到她只是拿在手裡,施定山問:“不給王爺倒一杯?”
雲招福看了一眼淺笑的魏堯,果斷搖了搖頭,說道:“不怕師父笑話,他酒量奇差,一杯就倒,可不敢給他喝。”
魏堯也從善如流,舉起茶杯遙敬:“晚輩以茶代酒,心意也是一樣的。”
施定山見他如此,便斂下眉,沒有說什麼,飲下了一杯酒水,看著福丫頭幸福又安康的樣子,施定山也說不出其他來,放平了心態,與雲招福討論了一番她新釀的酒水,申時,他有客上門,雲招福和魏堯才主動提出告辭。
施定山與客人打了個招呼,親自將兩人送到門邊,雲招福還在一旁打趣:
“師父,從前我出門,您可沒有送過我。今日魏堯來了,您卻是偏心了。”
施定山捻鬚一笑:“你是我的弟子,天底下還有師父送弟子的道理?就是今日,為師也不是送的你,是送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