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者的命門所在,但是他也不能任自己的喜好來,為了保證總決賽質量,他需要知道兩位評委老師心目中的“保送人選”,表現特別優異的、極有可能提升收視率的參賽者,就算潛不了也得算上。這就是現實。
一番你來我往推來推去,見工作人員們識相地退避三舍,魏老師扭開瓶蓋咕咚喝了好幾口水,拍拍有點圓的小肚子,半推半就地吐出幾個名字,“我看,那個薛如雲不錯,很有大家閨秀不怒自威的氣度,連城這個角色適合她,姚甜甜也行,挺嬌憨,能演小翠,還有兩個嘛,我找找……”說著他在報名表裡一陣亂翻。
三個評委面試那麼多天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有特色的才能留下深刻印象,魏老師能將這兩個名字脫口而出,足以證明薛如雲和姚甜甜的水平,馮先生一邊點頭笑得跟座彌勒佛似的,一邊默默在心裡記下,備註為種子選手。
年輕時就愛笑,中年長皺紋也改不掉的童女士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魏老師,要說嬌憨,聊齋裡她曾扮演過的角色“嬰寧”才是真嬌憨,魏老師特地避過嬰寧提小翠,是不想讓她舊人見新人難受,可她不是個心眼小的,“姚甜甜的性子相貌挺可貴的,嬰寧組吧。”
魏老師意會過來是自己小人之心了,隔著馮先生給她陪笑作揖。
童女士賞他個白眼,半掩半露地敲定另外兩個人選,接著她從面前一沓報名表抽出最上頭的三張——顯然早已準備好——放在坐在中間馮先生的桌上作為備選選手,“說起來,”她頓了頓,“還有個人。”
“哦,”魏老師一拍腦門,“你是說……”
“是吧,”童女士笑得含蓄,“你也記得。”
馮先生夾在中間,雙手抱胸靠著椅背,一副看你們打啞謎到什麼時候的表情,看起來特別高貴冷豔。
“就是年齡嘛,”魏老師摸了摸下巴,“小了點兒。”
馮先生此時竟也彷彿猜到他們說的人一樣,恍然大悟,“哦,她啊,”他翻動著桌上的報名表,“她還沒來吧。”
“現在你知道我們在說誰了?”童女士右手半捂著嘴笑,翠綠鐲子在舞臺燈光下直打晃。
“老實說,”馮先生半真半假地回答,“一張證件照就讓我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人,不多見,不多見嘍。”
而在會場外的草坪邊,他們提到的人正低著頭接受表哥岑景雲的訓話,許是馬哲思修剛考完的關係,他張嘴就是一串串的“對得起辛勤培育你們的黨和人民嗎?對得起含辛茹苦養大你們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嗎?”聽得葉如和林聲晚偷偷發笑。
在他好不容易停下話頭之際,林聲晚忙給自家表哥送上一瓶沒開過的礦泉水,他一口氣咕嚕咕嚕喝下大半瓶,扭著瓶蓋看兩小花骨朵站在太陽底下,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得了得了,晚晚啊,你兩去樹蔭底下等著,哥哥我幫你排隊,一會兒快排到了……”他左看右看,葉如適時地送上自己的遮陽傘,他滿意地點頭接過,摸摸兩小的腦袋,“快排到的時候我就搖晃這把傘。”
“表哥你真好,”林聲晚由衷地感嘆道。
“得了,別羅裡吧嗦的,讓人聽了多不好意思,”岑景雲一揮手,“趕緊過去吧。”
“對了,我偷偷溜過來的事,可別跟我父母說呀。”林聲晚不放心地叮囑道。
“知道啦,囉嗦!”
把兩人轟走後,岑景雲動作迅捷地掏出手機,熟練地翻出通訊錄裡林聲晚媽媽——也就是他姑姑的私人電話,猶豫半刻,還是退出了頁面。
表妹好不容易跑到這裡,什麼事等她參加完後再說吧。
趁排隊這會兒功夫,林聲晚爭分奪秒地掏出雙肩揹包裡一本歷史教材,藉著樹蔭從元謀人開始往後翻,路上打著陽傘的行人目瞪口呆地盯著她的書,還有個牽著小孩的媽媽對自己兒子說,“看,姐姐在看書,多認真啊,以後也要向姐姐學習,好好讀書。”
耳尖聽到這話的林聲晚老臉發紅,背過身去,面朝樹幹,彷彿面壁思過。
歷史從秦朝開始改變,就好像走入分叉路口,林聲晚所生活的大慶太瑞,對應唐朝貞觀。皇后比長孫氏死得更早,太瑞三年病逝。書上正一品四夫人稱號以貴淑德賢為序,而在大慶朝,除卻最受寵愛的張貴妃,代管後宮的乃是林晚這個賢妃,可見歷史有所偏差不足為奇。
讀著這些冷冰冰的鉛印文字,林聲晚好似回到過去深宮後院的日子,嫉妒、孤獨、憂愁、煩惱,終日惴惴不安,勾心鬥角,心力交瘁。每天晚上,她都要在睡前避著丫鬟舞一套拳腳,才能真切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