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她一番。
“你就是父王說的那個'奇女子'?這麼一看,也不怎麼樣啊,你看你這穿著打扮,哪裡像太尉府裡的小姐?”
顧長卿對著尋陽微微俯身,態度疏遠但又讓尋陽覺得莫名熟悉。
“回公主殿下,臣女一貫不喜那些華麗的服飾,只有個好看的外表,但卻會讓穿著者感到很累。而那些貴重的髮飾我也是不喜的,又重又笨,戴起來太過礙事。”
顧長卿看了一眼尋陽,如她所料,尋陽眼裡不是那種鄙夷,而是一種深深的贊同。顧長卿那麼瞭解她,當然知道她也是一貫不喜歡那些繁碎的東西,和那麼多她學不來的禮儀。
“嗯。。。你們世家小姐不都是喜歡那些東西的嗎?你怎麼不喜歡?”
“回公主,長卿也不知道為何,自小就不喜這些禮制束縛,倒喜歡舞刀弄劍。昨日也是因為表演了舞劍,才得皇上欽點來探望公主。”
尋陽瞭然一笑。眼前這個女子,果然和尋常世家大族的閨中小姐很不一樣,難怪父皇會這樣讚揚她。尋陽能感覺到,自己和這個女子應該會很合得來。
皇上下早朝的時候,特地留下了顧謀。
“顧太尉,走,跟朕去看看尋陽和長卿!這兩個姑娘在一起,指不定鬧出點什麼呢!”
“陛下讓長卿來宮裡,不是讓長卿教公主舞劍嗎?”
皇上笑了笑,寵溺又無奈。
“朕這個公主啊,哪裡能學下去什麼,叫長卿來宮裡,也是看她們性格和年紀都相仿,應該合得來。尋陽前一陣子一直在朕面前唸叨宮裡沒人陪她,抱怨許久了呢!”
顧謀跟著皇上去了公主的攬月閣,老遠就聽到兩個姑娘笑著的聲音。
皇上身邊的侍從剛準備通報,卻被皇上伸手阻止了。
“你聽,這兩個姑娘果然是年輕,才這會兒功夫就玩兒開了!”
攬月閣裡,顧長卿正和尋陽放著風箏。兩個人自己隨意間做的風箏在風裡飄揚,遠去。她們牽起繩子,笑著奔跑,在花園裡,在風裡,在春天裡。
皇上就站在院門口,她們卻都沒看見。
顧謀在皇上身邊看著他,這個親手拿得江山的高位之人,看起來嚴肅、正直、不苟言笑,但其實,他不過也只是一個父親而已,一個有著寵女兒的心的,最普通的父親。
顧謀不是沒看見長卿開懷的樣子,只是他不想去面對,不想去想起,不想去懷念。只要見到那個神似趙氏的笑臉,他就會控制不住地懷疑,懷疑顧長卿不是自己的孩子。
但其實,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長卿一定是自己的親骨肉。於是顧謀陷入了不可挽回的深淵,他能做的,只有不斷去忽視那個女人以及顧長卿。
皇上和顧謀又悄無聲息地走了。他們沒看見的是,顧長卿在那一刻側過頭來,高深莫測的笑。
午飯她是在攬月閣吃的。尋陽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玩兒得這樣開心了,她真的太喜歡父皇給自己找來的“老師”了!雖然這個老師並沒有教自己什麼,但她能這樣和自己玩樂,不像那些千金大小姐,又不能跑又不能打鬧,無趣極了!
顧長卿走的時候,尋陽千叮嚀萬囑咐,讓她明日再來。顧長卿雖是那樣應著,但她到底是活了兩世的人,人情世故,她懂得太多,一不小心就會把上一世遭受冷眼時學會的曲意迎合用到她身上來。但在這場復仇裡,其實她最不想的,就是與尋陽有所往來。
顧長卿現在甚至有點看不清自己,明明不想把尋陽當成自己入宮的通行牌,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止不住去利用尋陽,利用她年輕的態度和她容易交付的真心。
顧長卿拒絕了尋陽的相送,一個人走在這再熟悉不過的皇宮。
攬月閣在這宮裡最好的一處位置,離宮門也有一段長長的距離。她走在午後的宮中,看那紅牆還是當年的紅牆,可花園已不是當年的花園。
顧長卿有點落寞。
上一世,自己就是在這樣的宮裡,乞求每一個與他相遇的偶然,但卻從來不曾被他賞賜過任何一個回眸。
“顧小姐雅興,怎麼一個人在宮裡看花?不過這處花兒可不是宮裡最好看的。”
顧長卿不用回頭也知道這個聲音屬於誰。她強忍著對那個人的噁心,換上一張天真無辜的笑臉。
“參見孝王殿下。”
“免禮。”
顧長卿抬起頭來看他,眼神裡是女子常有的嬌羞。
容赫好像早就料到她會被自己迷倒一樣,連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