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為將軍,顧長卿雖然高興,但總害怕裡頭有什麼陰謀。容離走在她前方,回過頭就見她心思重重,微微啟唇,“大敵來臨,顧軍師可不要這副面孔,叫將士們看去有損軍心。”
顧長卿抬頭看他,那雙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擔憂,容離倒輕笑了。“父皇瞭解我,他知曉這場戰必須有我,你不必憂心,如今擊敗秦軍才是當務之急。”
小半時辰後,容離已經換上鎧甲,披上披風,騎上了駿馬,與顧長卿以及顧長遠、容赫並排。城門處的那四人或許曾有不同的心思,但這一刻的他們所想不過只有贏。
這場戰爭,輸必死。
由著顧長卿的建議,軍隊只攜帶了少數可供兩三日的糧草,其他的由容帝安排的軍隊送去壽陽。沒了糧草的沉重負擔,四人帶領著密密麻麻的軍隊浩浩蕩蕩快馬加鞭趕去了壽陽。原計第二日夜裡到達,卻只用了不到一日,天未黑盡便已經趕到。
前世顧長卿久居軍營,深知軍心一致的重要性,也深深明白只有軍隊、民心上下一致,這仗才有勝算。於是臨走之前,顧長卿已經安排了人在建康城內大肆宣揚秦軍暴虐,只有晉軍勝利眾人才有活路,加之容離已經吩咐下去,在國內各地傳唱晉軍風采,一時間國內上下對秦軍同仇敵愾,對晉軍勝利信心滿滿。
百姓成為堅定的了後盾,將士們衝鋒陷陣的決心也不可忽略。這場戰役以少戰多,將士們難免會心虛。北府軍八萬將士都是深受顧長遠致死的磨練,對贏的渴望比生命看得還重,但禁軍一貫在建康附近駐紮,保護的是皇城安危,對這樣大陣仗的敵軍難免有些心慌,加之容赫手下的軍隊也甚少歷經大戰,若是有人故意煽動,極易引起不必要的內部矛盾。
到達之時已經是傍晚,經過近一天的勞累,將士們需要休整。顧長卿命人上酒肉,犒勞將士,還拖著容離、顧長遠一同與將士們坐在一起。
容離以前只是軍前指揮,不曾與這些糙男人同飲同食,難免有些不自在,他眼神放在顧長卿身上,卻見她像個久居軍營的人一樣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那面上爽朗的笑絲毫不似往日的疏離。
將士們見軍師這般不拘束,更是放開了。
“諸位,今日我們坐在這裡一同喝酒一同吃肉,那便是緣分!不管面前是什麼樣的敵人,我們都得相信,憑著我們三年來日日夜夜的操練,不管什麼人都能擊敗!”
“我顧長卿今日在此立誓,定與我軍共存亡!戰勝,我生,戰敗,我亡!”
將士們本就喝了酒,加上火把烘烤,早就熱血澎湃,如今見顧長卿一介女子尚且有這樣的覺悟,也紛紛堅信自己會贏。
顧長遠也站了起來,對這著眾人舉起手中的酒碗,仰頭喝盡,“我以鎮遠大將軍之名起誓,戰爭必定勝利!”
顧長遠自幼歷經戰爭大大小小也有十多場,且只要有他參與指揮的戰爭,無一例外,全都大勝,將士們自然是相信他,也都跟著一口喝盡碗裡的酒,放肆而又開懷。
看著眾人熱血澎湃,顧長卿忍不住笑了。這樣的時光真是太過久違,她原以為已經忘了,但此刻身處這熱血中她才如夢驚醒。顧長笑著轉過頭看向坐在身側的容離,那一瞬間,容離腦子裡像是炸開了朵朵煙火,熱烈而燦爛。
第76章 夜戰秦軍
深夜,軍隊裡眾人已經沉睡,可主帥營帳卻仍亮著燭光。
三位主帥加上顧長卿正對著桌案上的地形圖一陣思索。
顧長卿看了眼容離,開口問道,“秦軍此次主力是誰?派了多少軍隊?”
“秦王親封的建國將軍,王符。主力軍大約六十萬。”
顧長卿心裡一抖,六十萬大軍絕非小數目,這樣派出,恐怕秦國首府內部也所剩無幾,秦國此番下了狠力,定是來勢洶洶。
“以我之見,秦國此番動用幾乎全部兵力,定是想一舉拿下我國,但光憑從壽陽進攻怕是難以一網打盡。秦軍此時派了兩支軍隊兵分兩路,一支從巴蜀流域南下攻打建康,一支從壽陽攻打,等的就是到時候兩番圍攻,建康無處可逃。我們應該在大江(古時長江稱謂)巴蜀地部屬兵力,以防被突破。”顧長卿說著,指了指圖上的壽陽,“壽陽位於淮水中段,如今夏季才過,雨勢才停,淮水又與大江相通,夏季雨水尚多,還不到退下的時候,如今我們的決勝之處就在這水勢上。”
顧長卿看向容離,他也瞭然,接過話來,“秦軍善騎兵,不善水戰。秦軍水師不過三萬,幾乎盡數用在了巴蜀南下軍隊上,秦軍不瞭解大江與淮水之地,以為最猛水勢便是巴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