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峻地,但他們不知曉,淮水與大江交匯處一樣是猛烈地帶。即使是我們的水軍在巴蜀等地,尚且無法施展自如,何況他們?”
容赫雖對他不滿,但容離所言確實句句屬實且有理有據,他也不得反駁。顧長遠常年作戰,對這些地形研究甚是明瞭,卻也沒有容離想得透徹。
“如此,秦軍大批軍隊耗在了巴蜀地,我們在這方勝算也就多了些。行軍,詭道也,不可被秦軍發現我們的意圖。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軍師說得有理,但如何才能不被發現?部署軍隊再怎麼也會走漏風聲。”
容赫此時發疑也是有些著急了,顧長卿倒是沒看向他,反倒看向顧長遠。
“大哥,我們駐紮之地周圍可有村民?”
“有兩個村莊,我們停下來時張副將去檢視回報的。”
顧長卿微微點頭,卻沒有開口。容離看了眼她沉思的樣子,又思索了一番來時的沿途之景,懂了她的意圖。顧長遠雖不大明瞭,但知曉這個軍師妹妹不說沒有把握的話,也就沉著心思等她下令。
容赫本就不服氣容離的身份,如今看他們三人都是瞭然的樣子,只有自己什麼也不知曉,著了急,正要問,顧長卿卻率先往外走。
“時辰不早了,明後兩日還有的要準備,先歇息吧。”
容赫見他們動身要走,心裡又是不懂她的計策,著急之餘又礙於情面不好開口想問,頓時漲紅了臉,只能無可奈何地往外走。
顧長卿的營帳是和容離的連在一起,他總歸還是不放心她。
顧長卿掀起簾子彎腰進去,卻被人從身後一把拉出,旋轉一圈被抱了滿懷。不需要推開,她知道他是誰。
“對不起,總說不再讓你受傷,卻眼睜睜看你進這戰場。”
顧長卿深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茶香,又有他自己的味道,安然道,“你知道的,我本就在這場戰爭中,若是不來,也無法安心。”
“你來了,我會分心。”
“那你不要在意我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
“長卿,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要讓自己受傷。”
他的語氣是乞求是痛楚,顧長卿忍不住更緊了緊雙臂,“你放心,為著我自己,為著你,我都會好好照顧自己,你只要一心作戰就好。此戰兇險,你我都得打起精神,莫要叫人看了你這主帥的可憐兒勁去。”
容離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抱著她,像是要把她揉碎在骨子裡,刻在心尖兒上。
黑夜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短暫的休息之後,便是新一天的提心吊膽。
據線人來報,前方訊息打探到,秦軍已經順水直下,大約一日就要兵臨城下。這無疑是個狠狠的打擊,原以為還有兩日可以準備,但照這個速度來看,秦軍那支軍隊過大江以及這支軍隊達壽陽不過是夜晚的事,也就是說,今夜很可能立馬迎來一場惡戰。
顧長卿當即下了命令,收集周圍一切稻草以及樹枝。
她的這個命令下來,眾人多是不解,但也只好照做。不過半日功夫,周圍兩個村莊能收集來的稻草盡數被收了來,但都不是無償收來,顧長卿下令以銀錢換取,但是百姓們聽聞秦軍來犯,十分支援晉軍反擊,只是象徵性收了點銀錢,還有好多村民拿出家裡的乾糧送來了軍營。
稻草收集上來之後,也有約近兩百坨。顧長卿讓眾人圍坐,自己拿了稻草就開始圍著架起的樹枝纏繞起來。稻草乾枯,好幾次殘渣刺入她的手心,容離都一陣心驚,但她早已對他下了命令,不許干擾,他也只能在一旁看著她,祈禱她慢點,再慢點。
只是一盞茶的功夫,顧長卿面前已經出現了一人高的稻草樁子。
“接下來要大家做的就是編織這樣的稻草樁,今夜秦軍必將來犯,夜晚視物不清,我們以這些稻草充人,排在前列,等秦軍射箭擊殺時,我們還可收取他們的箭矢,又能讓他們以為我們主力在此,必定讓他們軍心大亂,一舉兩得!”
眾人一聽,確有道理,立馬開始動手。
見周圍人的視線轉走,容離趕緊拽過她的手,仔仔細細檢視,那上頭已經全是斑斑血跡。
“這樣的事為何要自己動手,你雙手細嫩,哪裡是能這般糟蹋?”
“無礙,這雙手若是幹不了什麼大事,光有個細嫩也沒什麼作用不是?”
見她還有力氣貧嘴,容離一肚子的心疼倒也沒地方放了。
整整一個下午,軍中主力都在聽著顧長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