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和皇后接觸不算太多,但這些日子,日日相見,也明白她的性子。”
瑾言勉強笑了笑:“侯爺,我是擔心,娘娘現在懷有身孕,還是雙胎,這對於她本來就不能有孕甚至生產的身體來說,算是鋌而走險,拿命在賭博。沈畫是娘娘的‘定心丸’,萬一她知道南家手上沒有了沈畫所需所求的東西,我是怕她的情緒會受影響。”
“再者,若是娘娘知道您私下將沈蘊玉頭顱埋葬的地點告訴了沈畫,恐怕會不再信任沈畫,而且,還會怪您那樣做。。。。。。”說著,瑾言搖著頭:“這種兩難的境地,無論選擇那一方,另一方都必然會受到影響”
南華傾淡淡一笑,擺了擺手,示意瑾言不用擔心:“如今我好好的,她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留著沈蘊玉的殘軀並沒有什麼大用,因為她也知道沈畫是個怎麼樣的人,拿著這個事情作為要挾,只是令她自己更放心罷了。”
微笑著,南華傾用著唏噓卻也沉著的語氣道:“所以,我才讓你去告訴沈畫。你把地址告訴他,也祝福他,讓沈家人小心些去取回那玉字碑下掩埋的‘東西’,千萬別別驚動了姐姐。她如今懷有身孕。對其他事情也會太上心,只要我們瞞著她就行了。”
“希望吧。”
瑾言咬咬牙,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
為南華傾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瑾言嘆了嘆:“接下來,只要查出沈蘊凌和東方煜之間苟且通姦的證據,那南家和沈家之間,也能避免一場無畏的爭鬥了。或許,將來也就不會這麼艱難了。”
捏著杯盞,將茶水一飲而盡,南華傾也嘆道:“姐姐若生下兩位皇子,大邑朝將來的政局也就能定下,沈家再怎麼想要掀起波瀾,卻也是徒勞罷了。但凡汝陽侯是個稍微正常些聰明些的人。都不會再主動與我南家為敵了。”
“好了,這些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擔心太多,只能傷神。”南華傾放下杯盞,上前來到瑾言的面前。緩緩蹲下來,仰頭看著她:“你也彆著急去見沈畫,免得惹來其他人注意。”
被南華傾這樣仰視著,瑾言略有些不太習慣,別過臉,點點頭:“三日後,我會例行去幫娘娘取藥。那時候再當面告訴他就行了。”
說著,瑾言站了起來:“我該為娘娘煎藥了,侯爺您午休一會兒吧,經歷了這些事兒,肯定也累了。”
“我不累,一個人也睡不著。我陪你去煎藥吧,兩個人說著話,也能打發時間。”南華傾也站起來,神情溫和的根本就不想是從前那個景寧侯,再沒有了以往的冷傲。
。。。。。。
在木槿莊的小廚房裡。南華傾幫忙置好泥爐和藥罐,見瑾言挽起衣袖,熟練的將藥材倒入罐中,沖洗,加水,然後引火點燃泥爐,總覺得有種莫名的平靜。
煙火上湧,繚在瑾言的面上,令得她嗆了兩口,南華傾趕忙地上一杯水。
瑾言順手接了,衝他笑笑,一口喝完又還給了他,然後取了一柄小扇子在手,將爐火又扇得更旺了些,卻又不敢令其太旺,一直在控制著火候。
南華傾看的心疼,伸手拉了拉瑾言:“你離得遠些吧,天氣這麼熱,這爐火燒得正旺,無需一直守著扇風的。”
“煎藥之法,最宜深講,藥之效不效,全在乎此。”瑾言卻沒有動,還是端坐在一盞巴掌大的小板凳上,認真地看著火:“‘凡服湯藥,雖品物專精,修治如法,而煎藥者魯莽造次,水火不良,火候失度,則藥亦無功。’這些都是古賢關於湯藥的說法。娘娘的肚子可精貴了,若是火候不到位,湯藥失了效果,到時候咱們哭都來不及呢!所以這會兒的懶可偷不得。”
“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南華傾聽得心頭一動,一邊感嘆著,也取了一柄摺扇來,瑾言扇爐火,他便給瑾言扇風,還時不時遞上一杯半溫的茶水替她解渴。
瑾言也樂得有人陪伴,認真煎藥之餘,看看一旁的南華傾,那樣俊美的容貌倒也極為養眼,再加上他逗樂的言語,令得自己心中清涼陣陣,倒也不覺得燥熱難耐了。
約莫小半個時辰,湯藥就已經煎好了,瑾言取了個瓷甕灌進去,又拿了個食盒提在手裡:“好了,今日兩服藥都熬好了,只需提醒娘娘分兩次服用就行了。”
南華傾將食盒從瑾言的手裡“奪”了過來:“我送過去吧,你回去休息一下,沐浴更衣,今日可是七夕節,你也辛苦了。”
“那就勞煩侯爺跑腿,妾身是該梳洗梳洗了。”
瑾言知道自己此刻臉上肯定有好些菸灰沾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