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令得南華傾覺得心底一涼。
冷意又逐漸回到了眼底,南華傾其實想告訴莫瑾言,你大可不必這樣步步為營,大可不必這樣堅守心防,因為昨夜自己之所以會趁夜潛入你的房間,只是因為醉酒之後,腦子裡剩下的全是你的臉,你的影子,還有你的聲音。。。。。。滿滿充斥著的,只有你,哪裡還能有半分思慮和謀略呢?
如果那時候,自己連思考都無法完成了,就更別提去想什麼震懾尉遲家之類的念頭了。。。。。。
但不知道為何,面對著神情防備的莫瑾言,南華傾根本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沉吟了半晌之後,竟點了點頭,違心地預設了源自莫瑾言的“指責”。
一絲希冀,在南華傾沉默的間隙一閃而過,但隨著對方沉沉地一點頭,瑾言的目色立刻變得黯然起來,一如死水般無波無瀾。
彷彿有一塊巨石壓在了心口,令自己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連帶著看向南華傾的目光,竟也有了幾分失望。
“你會因此,後悔麼?”南華傾被莫瑾言這樣的眼神,看的心頭髮酸,下意識地竟這樣問出了口。
“後悔什麼?”瑾言勾起唇角,神情變得有些寡淡:“後悔與侯爺一夜*?”
“不。。。。。。”
緊接著,粉唇間吐出這一個字,瑾言黯然地搖了搖頭:“從被抬出莫家嫁人的那一刻起,妾身就知道,總有這一天到來的。不是侯爺,也會是別的男人。哪怕將來與侯爺好聚好散了,又和別的男子成親,也免不了洞房花燭。所以,對於昨夜,我沒什麼好後悔的。”
明知,這樣的言語有多麼刻薄,多麼傷人,但莫瑾言竟沒有半分猶豫,就直接說了出來。
她甚至能分明地感覺到,在自己一字一句地說出這些話之後,南華傾身上的涼意也逐漸加深,彷彿有一層透明的冰封,將他完完整整地包覆了起來,不留一絲縫隙。
“你不後悔就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南華傾都詫異了,自己的語氣竟含了一絲委屈。
心氣素來孤傲的他,又怎會甘願在莫瑾言面前袒露自己薄弱的一面,南華傾說著,就立刻轉身,背對著她:“走吧,趕路要緊,既然你已經答應入宮,就不要在耽誤了。本候,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時間陪你再次虛耗。”
看到南華傾大跨步地走出了屋子,莫瑾言看了一眼還未來得及拆開的包袱行禮,知道玉簪被他支到了庵前,便什麼都沒多說,自顧收拾了,將三個沉重的包袱一個抗肩上,然後兩隻手一邊挽著一個,就跟了出去。
雖不是養尊處優,但莫瑾言平時除了去藥田澆水除草,便沒有做過任何重活兒,一下子將三個裝滿衣裳和一些用度的行李包袱一人拿著,還是有幾分吃不消。
但瑾言半聲都沒有吭,只一步步地小心走在並不平整的地面上,咬著牙,不知不覺,臉上被風一吹,竟是兩行冰涼的淚水落了下來。
玉牙緊咬著唇瓣,瑾言想要藉由疼痛來止住心頭的委屈和酸楚,卻止不住大滴大滴的淚水淌在胸口。
視線被淚水遮擋,有些模糊,加上負重而行,瑾言一時不查,腳下踩到了一塊溼滑的青苔,身子一斜,就直接跪坐了下去。
恨自己不爭氣,本可大聲喊人來幫忙,但瑾言卻只是一把抹了淚,然後撐著又從地上歪歪斜斜地站起了身,不顧裙衫被地上的青苔沾染了一片汙漬,深吸一口氣,又邁步往前而去。
她就不信,自己連這樣小的一件事情都做不到,更不信,離了南華傾,就會手足無措,就會亂了陣腳,就會心酸的難以呼吸。。。。。。
可念頭雖然如此,但瑾言發現,自己的身體卻根本不聽使喚,不但整顆心都猶如泡在了酸水之中,委屈地不停落淚。而且一想到他竟然預設了“利用”兩人的圓房來達到其他目的,自己就根本無法順暢的呼吸,彷彿每吸進一口氣,都帶著刺,刺痛著自己全身的每一寸肌膚,特別是南華傾曾留下印記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四章 山雨欲來
水月庵除了住持老尼慧心,就只有一個守門的小尼,順帶還要兼顧廚房的活計,所以偌大的庵內清淨地只剩下了陣陣山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
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沉重,瑾言抿了抿唇,覺得肩膀有些吃重,兩手卻空不出來,只得忍著,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想想自己也有些太天真了,眼看南華傾匆匆追來,還以為。。。。。。
雖然明白現實總是殘酷的,卻為何心底總是要存著一絲奢望呢?
奢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