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失去一切,但命運給了她更好的東西來補償。
圖靈公爵家的小女兒,帝國繼承人的未婚妻,和這些徒有虛名的名頭比起來,手中牽著的大手比它們珍貴百倍,溫暖百倍。
虞澤不僅教會她什麼是愛,還教會她如何去理解他人。
太陽已經完全下山,黯淡的月光照亮著下坡路,兩邊的聯排別墅燈光交錯,不知從何處傳來幽遠的鋼琴聲。
虞澤輕輕撥出一口氣,他抬頭看著廣闊的蒼穹,因為剛剛下過雨的緣故,星空清澈如洗,明亮的光點漫天散落,虞澤覺得又疲憊又輕鬆,就像一直懸在半空的心臟終於落回了地上一樣。
他一直無法理解的事情,終於有了答案。
身邊的少女握著他的手,輕輕甩著。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一直在你身邊。”
“……你沒有想問的嗎?”他笑道。
她頓了頓,問:“你難過嗎?”
“……我不知道。”
虞澤踩著路燈的陰影前進,他垂著眸,面色平靜地望著地面。
“從很小的時候起……我就模模糊糊地意識到,我的母親不愛父親,我的弟弟又愛又恨自己,我的父親則對我和虞霈避之不及,與其說是不喜歡,不如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我們。”
在漫長的成長過程中,他始終是孤獨的。
後來他習慣了孤獨,將孤獨當做理所應當,在繁華的人世中獨來獨往。
他並非不懂察言觀色所以變得孤獨。
正是因為他的神經如同扎入地面的大樹樹根一樣密密麻麻,敏感地察覺到了周邊的痛苦和無奈,所以才想要從人群中主動逃出。
把無法理解的事情都避開,也就避開了無法掌控的生活帶給他的無力感。
“你知道剛剛在神像前,我在想什麼嗎?”
唐娜安靜地凝聽著他低沉的話語。
“……我在祈求,神能寬恕我的懦弱。”
虞霈的痛苦,虞書的痛苦,母親的痛苦,他自己的痛苦,充斥在虞氏豪華寬闊的宅邸裡,壓得人無法呼吸,即使再怎麼粉飾太平,那裡依然是一個充滿悲傷的地方。
所以他從虞家逃出來了。
即使虞霈和張紫嫻聯手陷害他,他也難以對虞霈產生恨意。
因為先拋下這個家,在沉重如山的痛苦面前轉身獨自逃跑的——是他。
他害怕觸控痛苦背後的東西,於是裝作沒有察覺到這些痛苦似的,以為這樣就能掩蓋痛苦的存在,這樣就能將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