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輛馬車裡,慶王妃隔著車窗看著這一幕, 眼波動了動。
身旁,珠珠拉了拉慶王妃的衣袖,“娘, 我困了。”
慶王妃將她抱進懷裡,柔聲道:“困了娘抱你睡。”她一手將車簾子拉上,再不去看那一切。
到了慶王府, 慶王翻身下馬來到馬車前, 先把琰哥兒接了下來, 又去抱珠珠。珠珠睡得像個小豬一樣,下車都沒醒,慶王妃牽著琰哥兒,跟在慶王的身邊往裡行。
“啊呀……”
身後傳來一個女聲, 正是韓側妃的聲音。
扭頭就見她一手撫著小腿,眉心緊蹙, 一臉痛苦的樣子。她旁邊跟了個丫頭,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慶王不禁停下腳步, 韓側妃見慶王望了過來,當即含著淚花喚了一聲:“殿下, 我的腳好像扭了……”
慶王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她, 又去看慶王妃。
慶王妃面無表情,那邊韓側妃又痛呼了一聲, 慶王有些猶豫地道:“她懷著身子……我送她回去就回來……”
慶王妃伸手接過珠珠,沒有說話,低著頭就走了。
見那眾人擁簇離去的背影,慶王眼中閃過一抹低落,直到那邊又喚了他一聲,才緩緩走過去。
“娘。”琰哥兒有些擔憂的喚道。他只有在人前才會叫母妃,平時都是喚孃的。
“怎麼了?”慶王妃含笑看著他。
“沒什麼。”琰哥兒搖了搖頭,掩下眼中的擔憂。
除了初二這天在府裡閒了一日,從初三開始,晉王就帶著瑤娘和小寶出門四處拜年飲宴。
先去的自然是寧國公府,整整熱鬧了一日,接著惠王府、安王府、代王府和永王府。前者是拜,至於後面的魯王府、慶王府等,則是請上門才會去。去別人府上都是提高警惕、走馬觀花,連著幾日,瑤娘都累得不輕,直到慶王府的人請上門,她才終於露了一個笑容。
到了這日,睡到辰時才起,收拾洗漱用過早飯,備了車馬去往慶王府。
慶王府與其他幾府別無不同,都是一派喜氣洋洋。下人們打扮光鮮,滿臉帶笑,這種時候哪怕是家裡有喪,也得先等著年節過去再說。
慶王自然不單隻請了晉王一個,而是幾位哥哥都請了。
除了惠王沒帶王妃,其他諸王俱都帶著王妃前來。倒是晉王帶著瑤娘,旁人如今都曉得晉王府恐怕是發生過什麼事,那晉王妃失寵被送去莊子養病,也是見晉王尋常帶著瑤娘出入習慣了,弘景帝都沒說什麼,旁人自是不會多言。
逢著這種時候,自然是怎麼喜慶熱鬧怎麼來,慶王府也請了唱堂會的戲班子。現下京裡流行看戲,會不會唱的都能跟著哼幾句戲文。瑤娘倒是不喜,武戲覺得太鬧騰了,文戲她也聽不懂。耐著性子陪著聽了幾回,每回都是頭昏腦漲的。
與晉王說,晉王說她聽少了。
還別說,瑤娘以前還在家時,確實沒聽過幾次戲,也就是小時候有兩回縣城裡有富戶人家請戲班子唱廟會,跟著聽了兩回,卻是人山人海,連個旦角的影子都沒見著。
還沒到中午擺宴,大家就坐在觀戲樓看戲。
這種場合自然少不了小孩子,八個王府加起來二十多個孩子,大的跟大的到一起玩,小的跟小的一起玩。至於再大些的,則都是陪在父王或者母妃身邊。
例如惠王家的世子趙祚,例如安王的大女兒十四歲的榮霞郡主。榮霞郡主長得像安王妃,圓臉細目,一派嫻靜,話也不多,不是有人跟她說上話,大多都是陪坐在安王妃身邊默不作聲。
幾個婦道人家聊著聊著,就聊到榮霞郡主的婚事上頭了。
幾位王妃中吳王妃最小,倒是她最多話,把榮霞郡主都問得面紅耳赤直想躲了,還是不收口。瑤娘和慶王妃對視了一眼,也沒有插話,就默不作聲坐在旁邊聽著。
男人們坐在另一邊,與這邊隔著一道穿堂。從這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邊情形,卻是聽不見說什麼。
另一頭,幾個半大的孩子呼嘯而來,呼嘯而去,一會兒跑上樓,一會兒跑下來。與平時在宮裡見著的完全是兩個樣子,大抵也是見人下菜碟,知道宮裡不能鬧,出來了能鬧。
也是過年喜慶,這個時候講究忌諱,一般就算孩子們調皮搗蛋,也沒大人會訓斥。
眼看安王妃和吳王妃針尖對麥芒,像似要爭吵起來,慶王妃和瑤娘對視了一眼,站起身藉口說要去恭房。
兩人出了戲樓。
今兒天氣好,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