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沒什麼事罷?”傅月明笑回道:“無事,只是卻才略吃多了幾杯,走去吹吹風罷了。”陳杏娘說道:“你既醉酒——”便叫人拿了醒酒石上來,與她含了。又吩咐下去造醒酒湯水。
唐睿在旁,睨著傅月明笑道:“原來妹妹這等量窄,吃不得幾杯,就要逃席。然則女兒家如此嬌嫩,才得人憐惜。”傅月明心中是早已恨極了他,聽他竟向自己說出這等風言風語,便也顧不得什麼親戚顏面,當即笑道:“我吃醉了,想來表哥也吃醉了?當著長輩面前,就說出這樣的話來。姑媽看著表哥欺負我,也不說管管!”
唐睿原本看她嬌嬌怯怯,溫婉少言,以為柔弱可欺,又見她生得容顏甚美,吃了幾杯酒下去,不覺就動了色心,便拿話來試探一二。豈料,這傅月明卻不是個肯吃啞巴虧的,當著堂上一眾長輩的面,登時就發作起來。饒是他性善機變,卻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時就怔在了當場。
☆、第三十九章 算計
席上眾人不防傅月明陡然變臉,皆是怔了。唐姑媽見這侄女劈臉問來,自己兒子又確是無禮,雖自覺當著人前,甚是沒臉,也少不得拿話兜攬,說道:“你表哥自小是隨性慣了,也是我不好,將他寵得這般不知規矩。然而,他也是今日見了你,心裡高興,一時口不擇言。兄妹情分罷了,豈有別的?你也看在姑媽的面上,不要同你表哥一般見識,饒恕了他這遭罷!”
傅月明耳聽此言,微微冷笑,正欲發話,那唐睿卻起身,向她躬身作揖,溫聲笑道:“是我無禮,唐突了妹妹,還望妹妹恕罪。然而我與妹妹分別十數年,今日相逢,如乍見天人,無措之下方才有次舉動。我心內只將妹妹當做親生妹妹一般,並無半分無禮輕薄之意,還望妹妹明察。”言畢,又向傅沐槐夫婦言道:“舅父舅母在上,外甥年小無知,衝撞了妹妹,還請舅父舅母責罰。”言語之間,甚是恭謙。
他此舉行來,縱使傅沐槐夫婦二人心中原有火氣,卻也消了幾分。傅沐槐對這外甥本有幾分疼愛,眼見他肯認錯,便就罷了。陳杏娘也自恃長輩身份,如何好與一個小輩當眾計較?當下,傅沐槐便笑道:“罷了,罷了,你們都坐下。都是我不好,今日高興,讓你們多吃了幾杯酒,就吵起嘴來。都聽我的,睿兒既已認錯,月兒也不必再生氣,都丟開了手罷。”
唐睿便笑道:“舅父舅母大人大量,外甥感念在心。”便笑著坐回位上,兩隻桃花眼卻直直地望著傅月明。
傅月明眼見如此,不好只顧拗著不放,也就一笑了之,暫不理論,扭了頭去同唐愛玉說話。
這一頓飯足吃了一個時辰的功夫,好容易眾人酒足飯飽,陳杏娘命僕婦們收拾了殘饌,叫丫頭燉了一壺六安茶上來。眾人吃了,看看天色將晚,外頭門上小廝來報道:“轎子已然傳來了,見後門上等著伺候。”陳杏娘聽說,趕忙笑道:“天不早了,還是快些送姑娘過去,待會兒宵禁,就不好走了。”傅沐槐點頭稱是,便吩咐小廝將唐姑媽等人的箱籠送將過去。
唐姑媽雖心有不甘,也只得暫從安排,便帶著兒女妹妹,起身告去。眾人將其送至大門上,傅沐槐便要陪著親送至宅上,陳杏娘遂領著人在門上辭過,眼見車馬行去,方才進去。
傅沐槐將妹妹一家子送到新房,唐姑媽下車,眼見是棟大屋,面闊四間,到底五層,盡有廂房抱廈,甚是深邃寬廣,宅子也還不算舊。入內一瞧,各處傢俱都是新添上的,並著一應的床帳簾幔,十分精緻,也就心滿意足,臉上堆下笑來,沒口子地向傅沐槐道謝。當下,傅沐槐使喚小廝將唐家的行囊收拾出來,把些細軟衣物歸入各自房內,這屋子是一早便灑掃乾淨的,即時便可住人。唐姑媽將傅沐槐請至堂上,令綠柳升了爐火,將自蘇州帶來的碧螺春燉了一壺上來,請傅沐槐吃。
傅沐槐坐著吃了茶,同唐姑媽又說了些寒熱話語,就起身去了。
待送走了傅沐槐,唐姑媽便將三個丫頭並兩個小廝連同自己帶來的一個老媽子叫到堂上,分派差事。她見綠柳生得乾淨伶俐,夏荷年歲稍長,便叫綠柳到自己屋裡幹差,夏荷便給了女兒唐愛玉使喚,那小丫頭子荷花就與了唐春嬌。唐睿因是個男子,諸般好過的,叫小廝天寶白日裡跟出門,天福在家伺候他茶水衣裳等事。那老媽子就在灶上做活,造辦大夥一日的茶飯。她這番佈置,頗失公道,兩個大丫頭一個跟了自己,一個給了自家女兒。然而唐春嬌如今是寄人籬下,又本性懦弱,自來是不敢同這嫂子爭執什麼的,也就領了荷花回房,並無別話。
那唐睿卻是個極喜生事的,走到堂上同他母親說道:“娘,你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