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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來,險些踢翻地上火盆。她說:“這些東西,我給高先生送過去。”
宦官連忙賠笑:“下僕怎敢讓夫人——”話沒有說完,早被瑾娘奪了托盤去,沿著走廊走遠了。
瑾娘怎麼就沒有想到,原來這酒器餐具是鉛製的!高漸離留下那些鉛做的酒杯定然不是為了搞收藏……她心裡發慌,又暗自慶幸,也許她可以阻止得了高漸離。在秦宮中,除她宋瑾,又有誰能與高漸離相熟如期?
走到高漸離居住的院落之外,又聽到他在擊築,偏偏還是《琴師》之曲。瑾娘砰的把托盤擲到地上,踹門進去。高漸離背對她擊築,聽得這麼大的動靜,才少停動作,偏頭道:“粗手粗腳。”
幾日不見,他倒是學會了用老爺腔調埋怨人。
“藏在哪裡?”瑾娘也不廢話,直言問道。
聽到是瑾孃的聲音,高漸離有點慌,竹板碰著弦:“靖夫人……你……你……”
瑾娘沒跟他說話,走近房中,四處逡巡。高漸離看不見,藏東西的手段想必也不會多高明。她前世古靜玩密室逃脫遊戲可是戰無不勝的,找東西豈會難得倒她。
“靖夫人……瑾娘,瑾娘,請你離開,如今你是妃子,一個人來這裡,叫人看見不好……”高漸離低垂著頭,緊緊握著築尺,卻沒有動,只喋喋勸她離開。
“你將那些鉛的杯子碟子碗都弄哪去了?”瑾娘跟抄家一樣乒乒乓乓把高漸離亂如狗窩的住處翻了一遍,髒內衣襪子倒是不少,卻不見那些器皿。
“他們都沒有跟我要,你憑什麼過來索取……瑾娘,你不是這樣的人,請你快離開,免得教人怪罪。”高漸離捧著築背對著瑾孃的聲音,築尺再度擊弦,換了支曲子。瑾娘心裡一動,她突然靜了下來,仔細聽著高漸離的築聲。
就音色而言,她絕對是個中高手,因為她曾經是靠編曲吃飯的。高漸離彈的曲子不重要,只是那聲音……高漸離看不見,但聽瑾娘那邊沒了動靜,他邊擊著築,邊豎起耳朵留心瑾娘,猝不及防的,腳步聲驟至,他只覺一股大力從他手邊奪走了築,然後又聽見築被翻了個面的聲音。
築為中空的樂器,以便揚聲。而高漸離的築比她的築沉了許多,沉得不正常。瑾娘就著火光,見築裡黑乎乎的一片,知曉那些鉛的餐具,現在都在那裡面待著呢,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鉛的熔點大約三百來度,高漸離將鉛製的器皿在火盆中燒化,然後又澆入築中。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完成這一切的,他可什麼都看不見啊。瑾娘又心疼又心焦,扯過高漸離的手一看,依然是細白修長的樂師的手,只是手心處卻有新近灼傷的痕跡。
高漸離正想說些什麼,突覺手心一涼,水滴落在其上,那是瑾孃的眼淚。
“瑾娘,莫哭……你莫哭。”高漸離有些發慌,伸手去給瑾娘擦眼淚,結果因為他看不見,一巴掌打到瑾孃的鼻子上,慌忙又伸手去揉,“我是覺得築聲不夠雄渾,故灌鉛於其中。”
“高漸離,你當我是三歲小兒,”瑾娘咬牙切齒道,“築裡藏鉛,聲音便能雄渾,你騙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
☆、北風其涼
這一晚上瑾娘說了很多話,懇求,指責,將鬱積在心裡的事情統統都說了出去。高漸離縮著脖子坐在她對面,一句話都不敢說,臉色發白,活像被泥石流衝了一樣。
他不敢反駁,一定是因為他心虛。瑾娘氣得想打人,為什麼他明明就牽掛著瑾娘,還要做出這等傻事?他也知道,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拿著灌滿鉛的築去砸嬴政,該有多麼困難。就算擊中,也是死路一條……他可曾考慮過瑾孃的感受?
火盆熊熊燒著,裡面的炭發紅,映照那張被灌了鉛的築,格外不祥。瑾娘總算知道為什麼近來高漸離的築聲聽起來有些不對,起初還以為是天氣太冷之故,果然還是她太天真了。
瑾娘怕是頭一次這樣坦率,她只是說,她愛高漸離,不是因為他是荊軻的朋友,不是因為他在易水邊的一曲絕唱,也不是因為後來他築裡灌鉛去擊始皇不中而留名千古,瑾娘愛高漸離,只因他是高漸離。
“只是在築中灌鉛而已……”高漸離趁著瑾娘說累,終於閉嘴時,弱弱分辯了一句。瑾娘跟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是想——”話沒說完,被高漸離匆匆忙忙捂住嘴。這回倒是沒再打到她的鼻子上,而是戳到下巴去了。
“荊軻沒有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