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趕來,有人拿了繩子有人拿了竹竿,一位戴斗笠的老人頓覺好笑地一拍大腿,“嗨”了一聲,衝著河裡道:“你們站起來,站起來!”
站起來?
幾個人先撲騰了一陣,那侍衛一個托起小姑娘,一個眼看著就要游到玄燁身邊了。聽岸邊這麼一說,幾個年輕人不由自主地一站,那水就到了大腿根。
岸上的眾人鬨堂大笑。
還好是虛驚一場。
“惠兒!”玄燁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十分驚喜地跑了過去,“水裡那個不是你啊!”
“爺。”雲惠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你不會水還下去做什麼?”
“這……也沒多想。”他擰擰身上的水,“萬一……”他嗅了嗅鼻子,瞬間皺起了眉頭,“你這拿的是什麼?怎麼這麼臭?一股大糞味兒,炸屎麼?”
第47章 佟佳妹
雲惠那叫一個氣啊,“你見過滿大街的人吃炸屎嗎?”我看你是腦子不但進水了,還進屎了。
只見他一臉鄙夷地打量著雲惠手中的炸臭豆腐,雲惠頓覺哭笑不得,“這個聞起來臭,吃起來很香的。北京城哪兒都有,你打小就常帶著侍衛在皇城根兒下逛,沒吃過臭豆腐嗎?”
小時候侍衛帶著他出宮,自然不會帶他去吃這種東西。有一回好奇,看不少人喝的津津有味,喝過一回豆汁兒,發現又酸又臭之後,他就再也不相信有些人嘴裡的“聞著臭,吃著香了。”
鬥嘴歸鬥嘴,看他那個一臉認真的樣兒,雲惠也不忍心說什麼。可這一身溼噠噠的,還怎麼回宮?雲惠面露擔憂,這天兒也不熱,就這麼回宮定會著涼了,再說了宮裡人多眼雜,乾清宮的奴才也不都是忠心耿耿的,指不定就是某個宮的眼線,是慈寧宮的都有可能。
經過宮裡人的口舌這麼一傳,傳到某位主子口中可就不一樣了。哦,皇上跟惠貴人去裕親王府,回頭皇上為了救惠貴人跳河了。經過有心人這麼一串,說不定就成了處心積慮謀害皇上。
玄燁似乎看出了雲惠的心思,“現在天還早,晚些回宮也沒關係。這兒有條后街巷子,繞過去就是裕親王府的後門,從那兒進去不會被人瞧見。”
“你怎麼知道從這巷子拐過去能到裕王府後門?”雲惠甚是好奇地脫口而出,剛一說出口就追悔莫及。玄燁笑笑,沒有做聲。只轉過頭去色厲內荏地叮囑兩個侍衛,回去以後不許亂說話,被人問起就說街上遇到了不講理的潑婦,從小樓往下潑水。
這兩個侍衛剛才救駕來遲,要不是因為那河水早幹了根本不深,恐怕就要釀成誅九族的大禍了。主子不追究,已然是萬幸,哪裡還敢多嘴?讓有心的人知道了,只怕主子不怪罪,也保不了他們。
雲惠心裡清楚,他之所以知道這巷子拐過去能同裕親王府,可見對裕親王府各處動向都瞭如指掌。做皇帝的難免對兄弟之間多長一個心眼,可想想心裡還是有些不大舒服,皇上是不是哪天也會對納蘭府前後左右哪條路可走、府裡都有什麼人瞭如指掌呢?
想著想著,就跟著玄燁來到了裕王府後門。他先讓其中一個侍衛走了過去,找了門房的人,那麼門房的人看到大內令牌自然曉得輕重,趕忙把人領了進去,再按照囑咐悄悄通知主子去。
這後門通的就是裕王府的內院,白天宴席的客人都走差不多了。即便有也是在前院,裕王福晉正在月子中,送走客人,裕親王福全便回了內院,陪著福晉和一雙兒女。他這輩子是真滿足了。
福全出自寧愨妃,母家出身不錯,不過自小為人憨厚中庸,並不是很討孝莊和皇阿瑪的歡喜。不然康熙登基的時候才八歲,八歲的孩子能看出多少將來治國的才能?
可他這一輩子追求不高,能平平安安做個富貴王爺就行了,和福晉恩愛有加,現在又有了一雙兒女。這樣的日子,他覺得甚好。
丫鬟蘭香掀起了門簾進來回話道:“王爺,後門門房的張進過來,說是有宮裡的人來找您。”
“宮裡的人?”福全正抱著小格格逗弄著,聽蘭香這麼一說,疑惑地抬起頭。正對上靠在床頭的福晉,福晉道:“宮裡的人不是都走了嗎?怎麼會從後門進來?”
蘭香訥訥地道:“奴婢也不知道。”
福全是個憨頭腦,“別是哪家窮親戚冒充宮裡人來求人給口飯吃吧,打發走了。”
福晉攔道:“蘭香,先別走。”轉而對福全道,“爺,萬事還是小心為妙,不如把張進叫進來問問。反正也不過多句嘴。”阿魯特氏覺得,以張進的膽子萬不敢編瞎話糊弄主子,也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