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也祭出了最後一步棋。
宋驁不是失蹤在陰山嗎?
沒事,蕭家可以讓他“活”過來。
這些年,在蕭家的授意下,宋徹被那順培養得能文能武,治國方略,無一不精,幾乎全是按照古往今來的儲君要求去教養的。不僅如此,為了達到以假亂真的目的,蕭家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將宋驁的喜好,外貌,行為方式等等一一告之與那順接洽之人,從而讓宋徹隨時可以以假亂真的模仿宋驁,不被任何人覺察。
為此,遠在陰山的宋徹,甚至習得一口流利的臨安話。
便是土生土長的臨安人,也聽不出半點不同。
而這也正是在天神祭洞時,連蕭乾都沒有察覺宋徹並非宋驁的原因。
宋熹要滅蕭家,蕭家祭出宋徹一搏,完全順理成章。
而且,在當時的情況,蕭乾手握漢北之兵,可以說勝券在握。
畢竟,宋熹動手在先,有著“從龍之功”的蕭家,並沒有幹什麼禍國殃民的大惡,蕭乾還有滅珒逐鹿之功,那些罪名,也完全可以說是莫須有。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宋熹動蕭家,並非蕭家有罪。
那麼,如果在這個時候,失蹤的小王爺宋驁打著“國有奸佞,禍害忠良,以清君側”的名號,甚至直接“清昏君”,領著北征大軍殺個回馬槍,是不是一箭雙鵰?
一佔道理的制高點,棒打宋熹。
二佔世人推崇,名正言順做皇帝。
蕭家相信,以宋徹之才,有蕭家輔佐,必可再開南榮王朝的新華章——
然,事有意外。
一步錯,步步皆錯。
他們的失策就在於——那順巫師。
這一顆佈局了二十多年的棋子。
也就在那個時候,蕭家才知道,那順早就離心。
而他們的另一個小王爺宋徹,也被他關押在陰山。
如此,一敗,全敗。
……聽到這裡,墨九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直以來,她雖然感覺到私下的暗流湧動,但始終是生活在一個相對平和的環境中的,蕭六郎以前也從來沒有給她說過半點危險的事。故而,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在她看不見的背光中,這些人廝殺得這樣慘烈。
刀刀不見血,卻殺人於無形。
“宋熹動作很快。”蕭乾說著,又停一下,“出手也狠。”
是了,又快,又狠,雷霆萬鈞——
他在臨安佈局時,蕭乾還在外面帶兵,為南榮拼命。
而他,早就已經動了他的老巢。
墨九皺了一下眉頭,“你何時知道他要大動作了的?”
“破汴京,遲重死,辜二到。”
蕭乾的面色,淡淡的,無波無浪,似乎沒有什麼情緒。
可瞭解他如墨九,卻在他提到“遲重死”三個字時,察覺到他聲音裡若有若無的漏風般涼寒——
遲重於汴京自刎,對蕭乾來說,是一道難以抹滅的傷疤。
也算是他全盤計劃中的一個意外。
遲重是他麾下最為得力的干將,跟了他數年之久,比之古璃陽更得他心。有朝一日,他逐鹿天下之時,有這樣一員悍將在側,可謂如虎添翼。
然而……人生終歸無常。
想到遲重之死,墨九暗歎一聲,捏了捏他的胳膊,以示安慰。
心裡頭,卻隱隱有根刺——
對宋熹,哦,也就是東寂。
那個曾與她湖上盪舟,月下梨觴的翩翩男子。
他早知蕭乾與北勐的關係,一直隱忍不動,就為那致命一擊,將來,好為蕭乾登造罪冊。
細想一下,若非當初遲重忠於蕭乾,在汴京寧死不從,而蕭乾又早佈局了辜二在他左右,可以及時趕到,挽回局勢。那麼,他這個時間差,就打得準極了。可以說,殺得蕭乾措手不及,在汴京就奪了他的兵權,抓了他的人,後面哪怕再有什麼舉動,一切都晚了。
兩個男人這兵不刃血的手法,都可謂登峰登極了。
但蕭六郎也就罷了,本就一個清冷無常的人。
而東寂,這些事她都無法與他聯想起來。
那麼溫和的一個人,那麼溫情的一張臉。
這縝密如發的算計,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尤其這個時間差——他玩了幾次,都玩得很溜。
在這個通訊與交道都不發達的時代,時間差真就是個魔鬼。
這邊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