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討沒趣的到他這裡來碰軟釘子。
還沒有冊封為太子的姜承鋒對於這一點也適應良好,也很能夠接受自家父皇的身邊有著這樣一個讓人無可奈何偏生又不得不努力表現出熱情和尊重的奇葩。
不過,等到他入主東宮,正式被冊立為太子後,他的思想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在對著這樣一個地位卑賤的太監虛與委蛇、低三下四了!
他覺得吳德英應該反過來討好他才對——畢竟,他可是吳德英即將服侍的下一任主子,以吳德英的才智和能幹,不可不趁著燒冷灶的機會,揹著父皇偷偷的與他暗通款曲。
別以為他不知道,當初他那好二哥當太子的時候,因為某些事情而與父皇鬧彆扭冷戰的時候,吳德英可沒少明裡暗裡的幫他轉圜說合。
心心念念都想著要壓姜承銳一頭的姜承鋒卻不知道,那些他所看到的的來自於‘不要臉的臭太監的吳德英的巴結示好’根本就不是吳德英自己的意願,相反,他是在為自己拉不下臉的老主子背鍋,是皇帝扛不住與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嫡子冷戰的滋味兒,又顧念著自己那張龍臉,才暗示向來如同他肚裡蛔蟲一樣的吳德英在中間想方設法的轉圜斡旋,只為了早點與他的寶貝太子和好。
即使姜承鋒臥薪嚐膽頂了姜承銳的太子之位,但是無論他多麼努力,他都沒辦法把皇帝心裡的那個姜承銳給擠走——因為那個姜承銳剛從孃胎裡落地的時候,就已經深深的紮根在了皇帝的心窩子裡,如今早已經枝繁葉茂根深蒂固的不可分割。
正是因為清楚的瞭解這一點,姜承鋒才患得患失的不行,就怕哪天一個不小心,自己屁股底下這張好不容易搶過來的寶座就又要還給他原本的主人了。
失了平常心的姜承鋒在被吳德英用太極推手的方式接連糊弄了好幾次後,終於被自己的腦補和心裡那頭怎麼關也關不住的猛獸給刺激得發狂了。
很確定自己無論怎樣做也沒辦法將姜承銳從父皇的心裡抹去的他在經過劇烈的掙扎後,終於在身旁幾個謀士的攛掇下,準備對皇帝下手,然後再把黑鍋狠狠地扣姜承銳身上了!
他這一舉動和一直在靜待時機的姜承銳幾乎可以說是不謀而合!
不怕他動就怕他不動的姜承銳在聽說了皇帝幾次出宮,太子都會派人暗中跟蹤的訊息後,不由得在嘴角勾起了一個堪稱森寒的弧度。
雖然姜承銳從來就不和她說這方面的事情,甚至連真實身份都不敢告訴她,就怕嚇到她,但陸拾遺依然從他平日裡的表現中覺察到了些許苗頭。
早已經期待著這一日的陸拾遺面上不露聲色,實際上心裡卻已然悄悄提高了警惕。
陸拾遺是個安全感極低的人,她也向來就不打無準備的仗,因此在聽說山下有黑衣人在靠近,並且已經燒了大半個村子的她在最初的驚慌失措後,很快就在隱隱約約的喊殺聲中,恢復了鎮定。
“夫君,前段時間我聽我孃親給我說過一個十分有趣的故事——”
已經打算讓自己的皇帝爹親眼看看他的好四子是怎麼對他這個做二哥的‘忠心耿耿’的姜承銳心裡就彷彿燃燒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在這樣的關鍵時刻聽什麼有趣的故事。
不過在他滿心無奈的想要對妻子敷衍兩句,說那個故事等我們以後有時間可以再慢慢聽的時候,他的眼睛卻在這個時候,於不經意間和妻子的對上了。
也許是鬼使神差,也許是別的什麼,眼瞅著妻子用這樣充滿不安卻又堅定無比的眼神一瞬不瞬注視著他時,他喉結下意識的滾動了兩下,然後臉上帶著幾分不確定地望著陸拾遺,試探性地問道:“什麼樣的故事?和我們目前的處境有什麼關聯嗎?”
陸拾遺在大家不解的眼神中重重點頭。
“我孃親和我說,村子裡以前有一個孩子放牛的時候躲了懶,牛糟踐了別人家的一大塊田地,他因為害怕家裡人發現後揍他,就躲進了一個異常隱蔽的山洞裡,結果大家找了他很久很久都沒有找到,他家裡的大人更是因為這樣急了個半死,到後來,還是他自己從山洞裡鑽出來,人們才知道在那樣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居然還藏著一個足可供四五人容身的小山洞!”
這段時間一直被女兒叫上山來陪親家公說話的老陸頭和朱氏如今已經被駭得面如土色。
——至於她那對走狗屎運的兄嫂前兩天正巧回孃家探親去了,至今未回,如此反倒陰差陽錯的躲過了一劫。
朱氏在聽了女兒的話後,更是如同溺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