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改了規矩,也沒事先知會我,我是真不知道,可巧老爺就來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二房的日子越發艱難,先前是府上的莊子不給咱們供應新鮮菜肉了,現在是連菜品菜量的規格都要改。只怕哪一日,咱們做老爺太太的都要吃不飽了。”
賈政一聽是大房那頭鬧出來的,氣得拍桌罵,轉而又怪王夫人管事不力,這點事兒都解決不了。
王夫人聽起這話就流而下眼淚了,卻什麼也不多說,一味地委屈哭。
賈政正聽得不耐煩。
周瑞家的站出來,跟賈政提起:“老爺,容奴婢多嘴說兩句。這事兒若是大太太拿得主意,太太還能去辯白道理,可偏偏這是大老爺做主定下的事兒。前幾日,大房越發風光了,御賜點心的事兒可在老太太那兒長了臉,一時風光無二,誰敢在這當空去她老人家跟前告狀去?老爺,其實您這些日子在趙姨娘哪吃的好飯好菜,都是夫人自掏腰包填補的。”
賈政一聽此話,料知是自己錯怪了王夫人,而且自己竟然窮到讓媳婦兒填補自己的飯錢,太沒面子了!賈政氣得面紅耳赤,立馬跟王夫人表示這事兒由他解決。二話不說,他立刻動身就去找賈赦評理。
“大哥是欺負弟弟從不過問家事?你弟妹而今被壓迫的日日以淚洗面,偷偷自掏腰包填補我的飯食。您這樣做讓我的臉往哪兒擱,這在外頭我哪還有榮府二老爺的氣派?”
“吃個六菜一湯,還還委屈?我這兒也是這麼來的,我行你就也得行。”賈赦哼哼地喝著茶。
賈政見他這副樣子更氣,黑著臉質問:“怎麼,大哥為了槓上我,竟然自己‘以身試法’了,可真夠拼命的。”
“老爺,璉二爺來了。”
賈政聽來人報完,便抬首瞧見一青袍男子冉冉趨步至榮禧堂內,俊爽有風姿。賈政從不愛摻和家裡事,竟已有一月之久未見賈璉,忽覺得他長高了,也更清瘦俊朗了。賈政心下一沉,突然覺得這孩子的風姿已然蓋過寶玉了,卻不是勝在長相上,勝在通身的氣派。
賈璉跟賈政見了淺禮,便在賈赦右手邊下座。
賈赦終於等到兒子來了,高興地使眼色給他。真被璉兒給料中了,他這次的‘儉省行動’果然會引起二房的不滿,二弟真來找他對峙了。
不過賈赦耍嘴皮子可耍不過讀書多的賈政,所以當他聽說賈政要來的時候,就立馬派人去請了賈璉過來救場。
“二叔似乎心情不好?”賈璉落座之後,不急不緩的飲口茶才抬頭,好像剛發現屋裡氣氛尷尬。
賈政瞟一眼賈璉,冷笑道:“少在這裝懵懂無知,你沒長眼睛麼,瞧不見我在屋裡正跟你父親說事麼?哪兒涼快哪待著去!”
對賈赦,賈政不好隨便發脾氣,但賈璉可是他侄子,是小輩,甩個臉隨口罵兩句有什麼要緊。
“噢,原來是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父親,周侍郎那邊我便替您回絕了,就說二叔有事兒和你商量,騰不開空。”賈璉說罷,就大邁步朝門口走。
賈政一聽到周侍郎三個字,臉色卻突然就變了,這朝廷上就一個周侍郎,正是他的頂頭上司,響噹噹的從二品大員!前段時間賈政想見他一面都不容易,而今他來榮府了!?
賈政有點不信,但還是想確認問下:“你說的周侍郎,可是工部侍郎周鳴?”
賈璉見賈政一臉驚呆的表情,臉上的笑意加深,從容回道:“不然還有誰,而今這朝上也就這一位周侍郎。”
賈政驚呆地瞪大眼,“周侍郎他……他來咱們府了?”
“還沒來,約得今天見,眼看時候快到了,本想邀父親一塊去迎一迎。不過既然二叔有事兒要說麼,您的事兒最緊要,先緊著您來。再說周侍郎本就是來見我的,不礙什麼。”賈璉輕笑著解釋。
跟周侍郎比,自己談論的這點事兒根本就不是事!
周侍郎竟然專門來看賈璉,而自己當初想盡辦法卻是投奔無門……這太諷刺了!
賈政尷尬地紅著臉,想一時服軟借賈璉的光去見見周侍郎,但礙於自己的長輩身份還有他的自尊,開不了那個口。要是之前沒說罵賈璉倒也好說,可是剛才他剛罵了賈璉,還要趕他走呢。
“你這孩子,貴客臨門,還管什麼自家事,你二叔也沒跟我說什麼大事兒。走走走,我要跟你去。”
賈赦麻利地走到賈璉跟前,推搡著他快走。
賈璉冷冷的掃一眼賈政,笑了笑,大邁步出了門。
賈赦緊跟著去。
賈政傻愣愣看著,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