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一落千丈,府中下人們漸漸看出二房不得勢,開始看輕二房。
賈璉根本沒時間去理會這些傳言,他只在乎自己的事兒沒二房打擾便好。這幾日他十分忙碌地接待絡繹不絕的求花者。
今天更是個重要的日子,他辦了一個小型的熱鬧的賞花宴,有二十幾位京城貴族聞風而來,眾人一起談笑,飲茶吃酒,品評嬌花。賞花宴上,自然有很多人都看中了園內牡丹,起了購買之意。奈何賈家璉二爺堅持說培育這些花是愛好,不賣,搞得他們心裡頭更癢癢,求而不得,反而更想求,不惜想方設法的弄些寶貝出來,私下裡跟懇求賈璉交換。
更有出手大方且有心計的人,得知賈璉好務農,特意奉送了京郊連山帶地還有河的一處肥田莊子贈與。這處莊子共有一千餘畝地,連帶著五六座山,田地中間還有一條不大不小的河。
貧地種地要挑品種,肥田卻是種什麼收什麼,穩保收成,十分適合用來以後繁育種子。賈璉是很喜歡這處莊子,而且這片地算上山,少說也有一萬兩千兩銀子的市價。而此人只求一盆牡丹,便是賈璉手上唯一的那盆墨紫紅色的牡丹。
只是這個人不似其它購買者,身份略顯神秘。對於這位不明身份的購買者,賈璉不敢冒險,還是給婉拒了。
當天下午,這位神秘買主的真正主人表示要就親自約見賈璉。
會賓樓。
賈璉一進雅間的門,便認出屋裡的人正是當今的丞相靖英光。
第33章 逛街和打狗
賈璉現在的身份好歹也是算是貴族種的一員,偶爾也會參加過一些貴族聚會,他就是在那時候見到靖英光的。不過人家是當朝丞相,國之棟樑,從來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般人等和他是打不上招呼的。
賈璉看靖英光的同時,靖英光也在觀察賈璉。今見他一表人才,不似他先前所打聽到的那些不實傳言,心裡總算稍安了心。
但靖英光對賈璉還有榮國府還是很有戒備之心,特意跟賈璉強調,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們見過面。
“大人請放心,這裡只有愛花人和賞花人。”賈璉淡笑,招手示意小廝將那盆墨紫牡丹抬上來。
興兒等不知靖英光的真正身份,只當他是一般的貴族買客,手腳利落大方,毫無畏懼之色,倒讓靖英光覺得十分舒坦。
墨紫牡丹一端上來,靖英光的目光就沒從花身上移開過。
“老夫見識過四皇子在太后壽誕所奉的粉妝報春,當真驚豔,前段日子老夫女婿送給老夫一盆,老夫很是喜歡。後來聽同僚講你那裡還有別的品種,特別是其中有一花魁,顏色特別,為墨紫色,花打骨朵之時黑得就像是一朵染了墨的畫。老夫本還不信,派人來探看,果然真有……”
靖英光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個擴大鏡來,仔細觀賞,“好看,的確新鮮,倒叫老夫想起一句蘇軾的句子,‘獨有狂居士,求為黑牡丹’,但他說是墨畫中的‘黑牡丹’,而老夫得見的卻是真正鮮活的黑牡丹。有生之年,知足,知足了。”
賈璉見靖英光這副痴迷的架勢,料定他是個真正的愛花之人,笑著表示會將這盆花送給他。
靖英光萬不敢白收,“賢侄,老夫確是個痴花之人,但喜花的愛好鮮少有人知曉,怕得就是當朝有些諂媚之流投我所好,養了歪風。老夫也看出來了,你對這花很上心思,不然也不會樣的如此好。這花老夫卻是十分愛,你若肯讓美,便是老夫之幸,但老夫也不能白白拿了去,定要略表心意。你若肯應,咱們以後就是花友了,若不應,老夫就當你拒絕,咱們那老死不相往來。”
靖英光之所以放‘狠話’,就是因為他怕賈璉拒絕他的謝禮。他乃當朝丞相,做事需得把握分寸做好平衡。如果他白白收花那邊要欠榮府一個人情,將來可未必好還,而且此事若不小心傳到聖上耳裡,他就更不好做了。最好是人情和錢能兩訖,兩不相干。
賈璉會意靖英光的意思,便不做推辭,收了他的地契。本來這塊地他就很看好,也不捨得不要。
靖英光見賈璉如此聰慧領悟了他的意思,心裡鬆口氣,對賈璉也更加讚許了,拍拍肩膀道:“好孩子,前途不可限量。以後再有好花兒,可記得悄悄地派人知會老夫一聲。”
賈璉笑著點頭。
靖英光隨即捧著花樂呵呵地走了。
這次看似錢貨交易乾淨了,沒什麼瓜葛,但賈璉心裡清楚,靖英光對花的熱忱是不可能消退的,只要靖英光愛花,今後他們就少不得再見。
既是有共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