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母親,正如大哥所言,璉兒的確不容易,他一定有很多難言的苦衷,不然他也不會瞞著所有人。”賈政看眼賈赦,忙對賈母附和。
這風一扇,賈母不爽了,合著他有病就能騙人?
“是他自己不爭氣了,這麼大的事竟擅自隱瞞!明明他的錯,倒譏諷起別人,怪起我們了,誰給他的臉!這事兒說出來,咱們幾個誰不傷心、誰不難受,這麼瞞著大家就是不對!”賈母本是心疼賈璉這病的,但因賈璉剛才的態度太諷刺,再加上賈政從中挑撥兩句。賈母氣得火冒三丈,整個人幾乎要燃燒起來。
“呵,倒是是我錯了。”賈璉問。
賈政見賈母生氣,就立馬暴怒地賈璉:“你還敢說!你祖母教訓你的話半點沒錯,你滿口諷刺的語氣是什麼意思?別以為我們聽不懂,你剛才那話的口氣分明在故意譏諷我和老太太。”
“既然連小小的語氣差別,你們要計較,訓我訓得狗血噴頭。那二叔如此明顯的譏諷詛咒我不育,豈非更應該被罰被罵?”賈璉淡若琉璃的眸子微微上揚,帶著冷意。
“你——”賈母指著賈璉氣呼呼地要罵,但反應過來賈璉後一句話時,這一股氣硬生生憋在嗓子眼裡,最後被她給嚥了下去。
賈母呆了,發愣地看向賈政。
賈政慌忙衝賈母直搖頭:“我沒冤枉他!母親,我的人親耳聽到他身邊小廝興兒說他不育。大可以叫人過來對質,誰怕誰!”
興兒?
賈璉蹙眉,心裡一沉。興兒是他身邊最得力的人,辦事說話都很好,品性也不壞。這孩子應該不會出賣他,更沒道理說這胡話汙衊他。
賈赦聽到希望了,自然想信賈璉,這可是關乎到他顏面和地位的事兒。賈赦激動地衝到賈璉跟前,摸摸他的胳膊,上下打量,最後目光移到下方某處令人尷尬的區域。
賈璉發現賈赦瞧自己那眼神兒挺狠的,這老傢伙似乎很想扒了他褲子親自驗證一番。
賈璉皺眉咳嗽一聲,瞪賈赦。
賈赦收回目光,嘿嘿笑,“好孩子,你說的話可是真的?你真沒事兒?你二叔說你生不出娃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這一上午我這心忽上忽下,忽快忽停,差點死過去。”
“雖然不知道二叔從哪兒聽到的謠言,但我肯定自己沒問題。”賈璉斜眸掃一眼賈政,一派淡然坐下來。
賈母懵了,看看自己的二兒子,再看看自己的大兒子、孫子那邊,不知道該信誰的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的到底誰的話是真的?”
“請個大夫來,自然真假清楚。”賈璉當即招手叫人去請。
興兒已經被喚來,跪在地中央等候各位主子們的問詢。
賈母見賈璉一副坦蕩模樣,而且主動叫了大夫,自然而然就覺得賈政這邊問題更大些。她看向賈政,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賈赦也看賈政,惡狠狠地,今兒個的事兒如果真如賈璉所言,是他二弟在造謠,他絕對饒不了他。
賈璉則誰都沒看,甚至連興兒都沒看,只顧著垂眸喝茶。累了一天了,回家還要費唇舌,口渴。
“重複一遍你昨晚在二儀門說的話!”賈政衝興兒道,“警告你,實話實話,不許你有半點疏漏。”
“小的昨晚在二儀門外?”興兒糊塗了,看向賈璉。二爺正喝茶,沒理會自己。
賈母見賈璉連個眼神都不給興兒,可見他心無愧,而老二這邊,理直氣壯地質問興兒,似乎也有十足的把握。
“你如實說,不會有人怪你。”賈母囑咐興兒道。
“小的昨晚跟徐七沒說什麼啊,只是跟管家談了談小凌莊的稻子,還說今年一準兒豐收,請他準備地方多建幾處糧倉。”
“原來那個人是徐七,來人,把徐七叫來對質!”賈政啪的一下拍桌站起來,成功震嚇到興兒後,怒聲叱責他,“興兒,你雖是賈璉的貼身小廝,但也是榮府的家奴,在我們這些老主子跟前,你何必胡說!我的人清清楚楚聽到你說‘璉二爺不育,一定要保密’。”
興兒半張嘴。
“你敢以你父母、自己的性命發誓,你沒說這些些話麼?”賈璉厲聲逼問。
興兒傻了,嗑巴道:“說……說過,可是小的——”
“那就行了!”賈政高聲截話,示意興兒可以閉嘴了,他轉而衝賈母俯首,“母親您看,兒子的確沒騙你。至於別人說沒說謊,那就顯而易見了。”
賈政說罷,一臉諷刺的斜眼看賈璉,冷笑不已。
“璉